他张口欲咬舌自尽,却不料幕容荆风一个隔空点穴,硬生生掐断他自寻死路的机会。楚琰张大眼睛,几乎是木然的看着囚室外的几人,一动也不能动。
卫君遥冷冷的盯着他,突然仰头大笑。
“楚琰啊楚琰!你忘了吗?你上有老母,下有妻儿,你楚家一脉单传,你的儿子,快三岁了吧!”他阴恻恻的眯起眼睛,轻如耳语般的话如催魂的咒语般,教人恐惧。
楚琰面色微白,僵硬的身子突然瑟瑟发抖,只见他面色愈发的灰败,煜亲王心中一沉,急急道:
“快,解开他的穴道!”
慕容荆风也发现不对劲,忙运气隔空替他解穴,却不料楚琰身子一软,蓦的瘫倒在地,一双眼睛瞪得眼珠外突,忽然开始浑身抽搐,嘴角流出浓稠的白沫。
卫君遥面色阴森,俊挺的面孔扭曲得几近狰狞。咬牙切齿的冷笑道:
“真是好手段!好迫力!”
他心中一怒,只觉浑身气血翻涌,一股真气在体内横冲直撞,他抬手就是一掌,隔空击在那囚室的木柱上,碗口大的木柱,竟应声而裂,碎成数段。
煜亲王大惊失色,一把扶住他,道:
“王兄!”
卫君遥反就一推,差点将煜亲王推得跌倒在地,幕容荆风眼疾手快扶住他,仓皇道:
“王上,三爷……”
煜亲王摆一摆手,强自镇定的跟在卫君遥身后进了囚室。就在卫君遥伸手试探楚琰的鼻息时,煜亲王突然拉住他往后一扯。一脸惊骇的道:
“别碰!”
卫君遥微微一震,看着楚琰面色一分分变得薄而晶莹,唇畔立时露出几分冷若冰霜的讥讽笑意。
“这毒,只怕是寸华年才能来得如此诡异而及时吧!”
“寸华年”以鸩毒,鹤顶红,断肠草,番木鳖等数十种剧毒之物配制而成,其毒性远不如其名字一样柔美动听,只因毒发时间诡异,发作至身亡时间极为短暂而得名。是天下少有的“珍贵”毒药。
煜亲王神色严肃,仿佛是难以接受。
“王兄……”
他改了称呼,分明是以臣弟身份劝解。
卫君遥脸色十分难看,可还算克制得住。转身就走出囚室,低低道:
“把安王给我盯紧了!”
“是。”煜亲王躬身道,眉目间隐约有几分焦灼,倒像是担忧。卫君遥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又说:
“还有老四!”
煜亲王微微一愣,抬眼看他,只见他面色如霜,眼睛里竟是晦涩的隐忍。仿佛久远的从前,便开始极力克制着一些他不能面对的事。
他心中微微发寒,可他那样看着自已,分明就是不容推脱,只得躬了躬身,道:
“臣弟遵命。”
他这才转身出门去。
寸华年!安王府邸豢养的死士专用此药,早早的服下解药与毒药,在任务失败时,仅需凝神屏息片刻,那毒药便会被内力激发,毒发时间极短,若非死士自愿背叛组织,旁人绝对拷问不出任何信息。而受过特殊训练的死士,是绝不可能做出背叛组织的事的。
影卫里专有掌管情报的分支,卫君遥自是不会漏掉安王府那样重要的情报。若说王宫里有他们的眼线,那么安王府未必就没有卫君遥的眼线。看来,事情更有趣了!他一边走一边想,嘴角浮起凛冽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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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蓝抬头望一望天,这才发觉,原来夜已经这样深了,宫中甬道为露水浸润,在月色下似水银铺就一般。
她心思重重,却听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惊起枝上的宿鸟,唧一声飞往树影深处去了。她抬头一望,只见宫墙深深,几株梧桐树高过墙头,枝叶疏疏,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凄凄凉凉映着一弯惨淡的冷月。
从云容殿出来,她寻着记忆里的路线,一路漫步下去。其实临近的殿宇都极是宏伟,月色下只见无数檐角上一重重金色的兽脊,冷冷映着月色,有种令人惊骇的威严。
四下里寂然无声,几乎连灯火都看不见,格外让人觉得疏冷凄静。她站在那里,怔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于是问晴儿:
“这是什么地方?”
晴儿素来聪敏,一进宫就把宫里的地形记得滚瓜滥熟,比她这个以往常在宫里走动的郡主都要熟悉,听她这样茫然的问起,方才答道:
“这是玉华宫。”
馨蓝静静立在那里,望着檐角一只小狮,默不作声,过了很久,才仿佛是叹息的喃喃道:
“春风自恨无情水,吹得东流竟日西……”
她看着那紧闭萧条的宫门,闭上眼睛,想象着这时的主人,曾经荣宠一时的奢靡浮华,迎来送往。想不到,一夕变故,竟让这盛极一时的玉华宫,落魄至此!
她睁开眼睛,面无表情,黑白分明的眸子凝视着檐角那一钩明月,月华清冷,照在森森排列的鸱吻之上,过得许久,方才从唇中轻轻吐出几个字:
“走,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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