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今日正是巫云和凤渊阁大婚的日子。
巫家夫人柳氏和玉山公主端坐于大堂中,代替新人招待来往的宾客。待到宾客具都落座,喜事也就要开始了。
两人正同他人寒暄着呢,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阵的骚动。
洁白的散花如意云烟裙,足上穿日光绸的登云履,姑姑钟贵妃赏赐的紫晶玉凤钗,高雅的瑶台髻和一件珍贵的火狐毛披风,让这位刚刚踩着下人脊背下轿的大小姐艳光四射,瞬间吸引了来往宾客们的目光,那些男人的眼睛被她牢牢的吸引去了。
钟宛儿骄傲的昂起下巴,走步摇曳多姿,又通身带着贵气。
这就对了,就该是这样,她还是京都最美风光最盛的大小姐。
虽然她想不明白巫云那个蠢货今日为什么会请她来,不过说到底也不过就是耀武扬威加上想看她的笑话。
她不能进宫当娘娘的消息肯定在这些高门大户里被当做笑柄传扬,他们都当钟家没落了,当她落魄了。
巫云必然当她胆怯,以为她不会来。在钟宛儿眼中,那一纸邀请函无非就是在向她下战书,她钟宛儿会被这点东西吓到吗?
简直笑话,她就是要高贵华丽的出现在所有人眼中,她要明明确确告诉他们所有人,尤其是那个粗陋的谢琉璃,她钟宛儿才是真生的千金大小姐。
头发上熏了三天的熏香,脸上涂抹着贵达千金的膏脂,嘴上涂得口脂都是全京都最好的,她就是要让这些企图看笑话的人明白,钟府依旧屹立不倒。
远远的望着喧哗的源头,那个孔雀般招展的女子,玉山公主不禁冷哼出声,真是不知所谓的小蹄子。
柳氏何曾不知玉山公主的不满,看着钟宛儿这幅样子,她对她也更加厌恶。可是今日又是自家女儿的大日子,她不想让女儿背上哪怕一点点不好的名声。只能硬着头皮上去招待钟宛儿,还只能请她上座。
本来,她该和京都里那些没出阁的贵女们坐在同一张桌子的。可是她不知怎么想的,看见巫礼端坐在神官那一桌,便舔着脸走了过去。
“巫家哥哥,几日不见,宛儿甚是想念啊。”她料定了巫礼这个人最是心慈手软,断断不可能将她赶回去。
见到她过来,一向礼让克制的巫礼竟然皱起了眉头,居然直言道:“钟二小姐,这一桌是给有官职和等级的神官们准备的,你应该做到那边去。”
钟宛儿一下子脸色通红,竟然瞬间就露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钟家哥哥,你就这样绝情?看在我家兄长的情分上,就不能给宛儿一点颜面?”
“罢了。”巫礼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钟宛儿刚想暗自欢喜,这苦肉计居然有了效果,呆在巫礼身边培养感情的计划就要成功了,谁成想巫礼竟然站了起来,直直的走向门口的一张桌子。
钟宛儿气的直跺脚,身后的贵女们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想必都是在嘲笑她被巫礼这么不留情面的拒绝。
就在这时,谢琉璃走了进来,直直的就坐在了巫礼那一桌,看也没看钟宛儿,仿佛她这样精心装扮的精致妆容,在对方眼里什么都不是。
她恨恨的打量着谢琉璃,见她今日戴了一只破旧的蝴蝶钗。
真是个土包子,连几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钟府向来家大业大,世代积累,明面上有的是良田铺子,私底下也有别的进项,钟宛儿觉得自己都要瞎了眼,她尊贵的眼睛何曾见过那么简陋粗糙的首饰。
巫礼只当自己感觉不到隔壁桌那灼灼的目光,亲手给谢琉璃倒了杯茶,状似无意的说道:“谢道友这只簪子倒是别致。”
谢琉璃宝贝的摸了摸簪子,也不说什么,只是羞涩的笑了笑。
看着她这样甜蜜,巫礼有几分苦涩的说道:“前些日子我忙着操办阿云的婚事,今日里听说头几日鬼使里来了个煞星,连砍了很过精怪鬼魅,倒是干净利落犹如修罗现实。我听人描述,总觉得那闹事的人,和你的鬼王有几分相似。”
谢琉璃品着茶,心知巫礼在提点自己,她道:“我的鬼奴我最清楚了,他这几日都没有出去胡闹,我可以给他作证。”
“我想着也是。”巫礼忽然压低声音,“据说掌管鬼市的那位九祭神官勃然大怒,直接把这件事捅到了最上边。但大神官的态度非常奇怪……”
“曲觞说了什么?”谢琉璃对曲觞永远心存警惕,纵然那男人和谢邪长了一模一样的脸,可是他几乎就是恶的凝聚,无法不让人心生惧意。
巫礼也不去计较谢琉璃没用敬语称呼大神官大人,小声道:“我若是想给人的东西,也断轮不到阿猫阿狗插手,那人不接也得接。”
说罢巫礼皱眉道:“我算是百思不得其解,大神官大人这是在打哑谜吗?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想不明白。”谢琉璃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意思。
钟宛儿看着巫礼不顾礼仪的和谢琉璃咬耳朵,那个贱人还不顾廉耻的和他眉来眼去,当真是气的眼睛都红了。
巫礼又问:“我听阿云说,你让她请那位大小姐过来的?你请她是做什么,来砸场子的?”
谢琉璃噗嗤一笑,没想到这腹有诗书的大少爷刻薄起人来也是一点不差。她的眼角余光扫向钟宛儿,冷笑道:“你不是一直气她算计你们兄妹?今日我便特地来让她看看巫云的风光,顺便让她吃些苦头。”
对钟宛儿这种人金枝玉叶的大小姐而言,践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