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鼓腮:“我终于明白了,大人就是遗传。”
“遗传……是啊,”凌萧远笑了一下,停了半晌:“阿墨的性子简直像极了她,太像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简直好像要睡着。
宝宝有些犹豫,轻声的问道:“伯父……你说大人……像谁?”
“像他母亲啊……”
“可是,我瞧着不像啊。”
凌萧远笑起来:“你在套我话。”
“……你不是喝醉了吗,哪有喝醉的人这么清醒的……伯父,大人柜子里有红酒,可香了,你要不要再喝点?”
“你这丫头……”凌萧远叹了一声,似乎想坐起来,终究没有力气,倒了回去,“真的把我灌醉了,我可就睡了,你的如意算盘也打不响了。”
被人看出了小心思,宝宝只好作罢:“……伯父,你如果不想说就算了吧,我让佣人扶你回去好不好?”
宝宝放下水杯,起身,想去叫佣人。
凌萧远盯着她日渐隆起的小腹,忽然出声:“她怀阿墨的时候,还敢去爬树摘枣子,胆子大的很啊。”
宝宝吓了一跳,想了想,又走回来:“伯父……”
“嘘……听我说,这些事我放心里太久了,再不说,我恐怕真的要忘了。”
宝宝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乖乖的坐下来,做一个认真的聆听者。
“要从什么时候说起呢?唉,老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丫头,你说你去了小楼是吗?”
宝宝点头:“就是后面的地幢小楼,平时都锁着门的,我也不知怎的,一推就开了。”
凌萧远抬起头,目光充满了怀念:“那幢小楼,当初是她吵着要建的,我说好好的大宅子不住,偏要住什么小楼,她说那宅子太空,我也就依了她,小楼建起来后,她就搬了进去,我怕她孤单,请了许多朋友过来,小楼里是夜夜歌声不停,她那时可真漂亮,纤细的腰,长长的黑发,每个男人见了她都会失神,可是她不喜欢,每次我叫了朋友来,她就要躲进房间,我知道她是怕,怕她们看到她的眼睛……”
宝宝一惊,心里隐约浮起一个答案。
“后来,我们的事情也败露了,凌家和庄家自小就结了亲家,凌家向来子孙缘淡薄,到了我这一辈,就只有我一个儿子,庄家的女儿己经十八了,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可我这些年一直在z市打拼,两家走动的也少,对那个女人根本知之甚少,更不要说有感情,自从遇到了阿墨的母亲,我整个颗心都落在她身上,更是抵触这门婚事,可是我也知道这种坚持并不能长久,每天都抱着偷一日是一日的心情,说来也奇怪,明明是最快乐的几年,可如今想来,我能记住的却少之又少,我甚至记不起她的样子了……她怀孕那年,家里终于知道了我们的事情,我知道,我们的日子也到头了,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年,我己经很少能来看她了,阿墨刚满半岁,她的身体就不好了,没有奶水,无论怎么做都催不出奶水,我派人找了奶妈,她的反应很激烈,还以为我要夺走她的孩子,再后来,她的身体越来越差,阿墨一岁多的时候,她就走了……”说到此,凌萧远,久久的没有出声。
“第二年,我娶了庄蝶,但我提出一个条件,她这一生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只有视阿墨如己生,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答应……这之后,我也回过老宅,遣退了宅里多半的佣人后,只余下几个老佣帮忙打理,偶尔,也会带着阿墨回去住上一段时间,后来渐渐的便也不再去了……”
“丫头,你不用怕,她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她是认定了你这个儿媳妇,才处处护着你,以后有机会……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她一个人,寂寞啊……”
“……伯父,你和我说这些,就不怕我告诉大人吗?”
凌萧远用力坐起来,摇摇晃晃站起,声音己经趋于平静,仿佛刚刚那个悲伤的男人并不是他一般。
“你以为,你家大人什么都不知道?”
凌萧远笑了笑:“傻丫头,你不知道的多了。”
说完,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去。
“伯父……你想去看看她吗?”
凌萧远的手,落在门把上,闻言,顿了顿,一抹风清云淡的笑:“不了,她怨我,见了我八成会闹的天翻地覆。”
拉开门,走了出去。
宝宝在椅子上想了许久,也不知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凌子墨。
第二天,她心事重重的来到庄蝶的房间。
庄蝶己经备好了点心,脸上带着惯常的优雅端庄,看到她便道:“都说了几次了?不要再跑来了,这上上下下的楼梯,出了事又要怪我!”
宝宝己经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平时都会跟着打趣,可是听了凌萧远的故意,她倒不知该拿什么态度对她了。
她可怜,还未过门,丈夫己经心有所属,一辈子不能生育,还要替别人养育孩子。
阿墨的母亲难道不可怜吗?
丈夫是别人的,孩子也归了别人,自己最后郁郁而终。
那凌萧远呢?
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一辈子惭悔愧疚,娶了不爱的女人,每天还要看着酷似心爱女人的儿子,却什么也不能说。
宝宝竟然不知道该怪谁了。
宝宝想着事,一时间没顾及到脚下,右脚一下子绊倒了地毯,整个人瞬间扑了出去。
关键时刻,是庄蝶,用力一扑,做了她的缓冲垫。
佣人们听到呼声,急忙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