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别人,我早就把你生吞活剥了。”

顾承斐是顾夫人唯一的也是最爱的儿子,顾夫人想到郑望蕊差点就要得手,就一阵阵后怕。

“你是我接进顾府来的,我母亲特意关照过,不能让你在顾府受委屈。我先时还想,你这样的人,怕是受了委屈也不会说出来。我顾府上下,可有亏待过你的地方,你竟然想要杀承斐和芸云。”

葱管似的手指甲,齐根断在了郑望蕊手心,有些还嵌入了她的肉里,她却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疼痛。额头也应该是痛的,她却只能感到血沿着脸颊流下。

郑望蕊用帕子擦了擦血迹,方才她用这块帕子擦过泪痕,这会儿她却没有流泪。

此刻顾夫人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自己的怒火,郑望蕊这种人,在她看来应该即刻死在她面前,然而人毕竟是王老夫人交代过的,郑家也毕竟不是平民百姓或者贱民,于是也只好道:“我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才不打杀你。明日你就回郑家去,从此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想听见你这个名字。”

一切都好像梦一样,郑望蕊来来回回这么多次,到头来竟然还是要回郑家去,而且是比前几次更不堪的事情,可想而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可笑她前一刻还在做着美梦,顾承斐死,萧芸云身败名裂,她是顾承斐的妾,至少不会被从顾府赶走,顾夫人应该会过继一个孩子给顾承斐继承香火,或许她作为顾承斐的未亡人,顾夫人会答应让她养这个孩子,最起码也是和顾夫人一起养。

等到孩子长大成人,她就是他的母亲,抚养他长大的人,她的下半生,都会过得很好,她一直都会是那个众人眼中温婉沉静,守礼明理的郑望蕊。

这场闹剧终归要散场,顾夫人撑不住由人扶回了自己的院子,走前也没再对顾承斐和萧芸云说些什么。

而郑望蕊也被婆子压到了顾夫人那里,只等明天处置。

涉事的那些丫鬟,被管事的婆子带走,等待她们的或许会是更加黑暗的未来。

桃月、蒲月进入了内室伺候顾承斐和萧芸云梳洗,另有丫鬟婆子收拾一屋子的狼藉。

蒲月告诉萧芸云,杏月被人打晕在了花园中,现在人还未醒。

待一切都收拾妥当,顾承斐让人都退了下去,自己拿起了一罐药膏给萧芸云擦伤口。

等到药膏触到伤口,萧芸云才感觉到还真是痛,顾夫人那几下真是不留情面,比拿杯子砸郑望蕊还狠。

“我母亲从小娇生惯养,她脾气是急了点,”顾承斐一边揉着她的伤口,一边说道,“幸好没有真的被她打出事来。”

“也离打出事不远了,夫人是力气不大,我才受得了那么多下。”萧芸云思考了一会儿又道:“不过她那么疼你,乍然听见你出事,这个反应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做这种事,和母亲开那么大的玩笑。”

“不是郑望蕊做的太绝,谁会这么做啊,你倒好是装死,我可挨了这么多下呢!”萧芸云白了顾承斐一眼,“但是偶尔这样放飞一下,不也挺畅快的,你啊,就是平时太循规蹈矩,才二十岁的人,装的有多老似的。”

后半句话,顾承斐听不太懂她在说什么,大抵只知道她是自在说自己太老成了,于是局促地笑了笑,她不喜欢这样的他吗?

话到底是没问出口,总归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他也不善于表达,越问反而越让两人尴尬,她说的也挺对的,或许自己也可以稍微试着改变一下。

“既然太老成不好,那我以后,就变一变。”

萧芸云却摇了摇头:“也不是,能改当然也好,我觉得你太辛苦了一点,应该开朗一些,但是如果改不了,就不要改了,因为说明这才是你,强改过来就不是你了,你也会不开心。”

“这才是我?”

“对,”萧芸云想了想,看着他认真地说“就好比你母亲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你却无法反抗,你会不开心。如果你不做你自己,你同样会不开心。”

“你现在是怎样的,就是怎样的,或许将来你也会变,但那个时候的你也是你,你愿意你是怎样的,你就是怎样的。”

“我......真的可以这样吗?”

从小到大,顾承斐从来都没有去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只努力做顾夫人满意的那个他,做一个更会被大众接受并且称赞的那个他。

但他终归不是笨的人,萧芸云一点他就通了。

顾承斐朝萧芸云笑了笑,那笑容有别于方才的局促,而是大方、释然。

萧芸云看他发自内心的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她经过这么一场,只觉得酣畅淋漓,这会儿便不知不觉笑出了声。

看见她这么笑,顾承斐也笑的更厉害了,同样是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若是顾夫人这会儿在屋外,一定会来指责他们半夜三更闹幺蛾子。

院子里的其他人也都听见了,桃月不解地问蒲月:“大爷大奶奶这会儿笑什么,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们怎么还笑得起来?”

蒲月用手指点了点桃月的额头:“傻瓜,大爷大奶奶是开心才笑了,我猜是两人一起度过了一场风波......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这会儿别说他们,我也高兴。咱们去照顾杏月吧,不知她醒了没。”

因为郑望蕊的事儿还没完全处理好,顾承斐和萧芸云两人一大早就起了,并来到了顾夫人这里。

他们到的时候,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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