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世心绪复杂的低下头,没再言语。
萧徵大怒过后,盯着昏迷过去的兰贵妃看了许久,到底没舍得将她赐死,只道了句,“贵妃郑氏利用巫蛊,残害储君,私设刑堂,祸乱后宫……即日起,贬为郑答应。”
答应,是后宫最末品。但凡出了院子,见到任何一个主子都要下跪行礼。
萧徵这次,是真的狠了心的处置兰贵妃。
谢辞世松了口气,并未说话,头垂的越发低。
萧徵犀利的眼神在谢辞世头顶绕了一圈,正要开口,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在暗室外,与此同时,五公主的声音也传了进来,“父皇,父皇到底出什么事了,你竟要杖杀惠纯姐姐。”话落,人已经到了暗室中,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萧徵已经不想说话,只是抬手指向那个稻草人形。
萧高阳性子素来好,跟谁都合得来,自然不会不知道那上面的生辰八字是谁的。
惊愕在她眼中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她又将这小小的情绪收敛起来,然后转身跪倒在萧徵面前,仰面哭道,“只凭那一个稻草人形……父皇问都不问,就定了母妃得罪,将她打成那样,还将惠纯姐姐杖毙?高阳敢问,这二十多年来,父皇和母妃的情分又算什么……”
她哭得伤心,本身又是萧徵最宠爱的小公主,萧徵听她声声质问着,心中也犹豫起来,弯腰,正要将萧高阳扶起来。
外面,突然又传来一阵吵嚷。
随后,东宫的田七公公急匆匆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萧徵哭道,“皇上、太子他……他心绞痛突然犯了,疼晕过去了,太医诊过,说、说是命悬一线……”
萧徵一听,刚才涌起的那丝犹豫瞬间消失殆尽,他冷冷的看了眼地上的萧高阳,“你若真在乎你母妃,就最好祈祷太子无事,否则的话,朕要灭郑家全族!”
萧高阳也被田七的话,吓的失了魂。
眼睁睁看着萧徵快步跟着田七离开。
她恍神许久,才吩咐自己身边的宫女扶兰贵妃回寝宫,又抱歉的看了谢辞世一眼,带着哭腔道,“谢姑娘,我替母妃向你赔罪,她……她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利用巫蛊诅咒……三哥的。”说完,也不等谢辞世回应,拧身便朝外跑去。
谢辞世在五公主离开后,侧首看了阿四一样,低声道,“方才多谢你了。”
阿四别过头去,没有说话,薄唇紧抿着,任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起……
“走吧!”许久后,他开口,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辞世点头,两人回了西配殿。
由阿四开口,将暗室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萧豫听完,沉默了许久,而后开口,问谢辞世,“那杀方明堂的真凶呢,你们查出来没有?”
谢辞世一脸尴尬,“没。”
“继续查吧。”萧豫吩咐,“否则,本王担心,皇上会以这事作筏子,将你们两个……”
后面的话萧豫没有说出来,不过谢辞世却懂了。
她看了萧豫一眼,然后和阿四又往外走去。
重新回到暗室,里面已经没人,只有幽微的灯火,一闪一闪。
谢辞世和阿四两人将稻草人形仔细检查了一遍,阿四捏着那极为逼真的墨发,道,“这头发是方明堂的。”
“啊?”谢辞世愣了一下,跟着,后知后觉道,“这里,不会是第一案发现场吧?”
阿四“嗯”了一声,“十有是,凶手先用针刑慢慢折磨方明堂,然后再活活将他吓死……”
“可凶手到底是谁呢?”谢辞世在暗室中打转,低声猜测,“能将人活活吓死,一定长的非常丑陋吧?”
“不一定,也可能是恐吓。”阿四推翻谢辞世的假设。
谢辞世叹了口气,正苦恼着,目光突然落在躺在地上的重锁上。
“阿四,你去看看那锁!”谢辞世吩咐阿四,“是必须用钥匙打开,还是能用别的方法打开?”
阿四眼珠子转了半圈,了然的上前,将重锁打开,检查了一番,道,“这是宫廷特制的九曲连环锁,在不使外力破坏的前提下,必须用钥匙才能打开,别的方法,绝对不可能。”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找找保管这重锁钥匙的宫人!”说着,两人朝外走去。
逮个人随便一问,便知这重锁钥匙是由惠纯房中的小宫女杜鹃保管的。
两人对视一眼。
可等找到杜鹃的时候,却发现那丫头已经……没气了。
“是吞金身亡的!”阿四自觉地将尸体检查了一遍,然后向谢辞世禀报。
谢辞世叹了口气,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看着阿四将杜鹃的眼睛合上,她轻轻吩咐了句,“找钥匙吧。”
阿四“嗯”了一声,很快行动起来。
最后,在杜鹃梳妆盒的夹层中找到一把女子手掌长的精致钥匙。
“在这里!”‘阿四说着,将钥匙给了谢辞世。
谢辞世握在手中掂了掂,突然眼睛一亮,急声问阿四,“你看,这钥匙上有红色的胶泥。”
“是……有人复刻了一把同样的钥匙。”阿四肯定道。
随着他话音落下,房间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阿四没有隐藏自己的身手,拔腿就去追人,那速度……残影都给他跑出来了。
谢辞世摸了摸鼻子,暗叹一声牛逼!
约莫用了半盏茶的功夫,他扭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太监宫外面进来。
“是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