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朱邪这些历经战争的退伍兵人,不少都存在着一种病:战后心理综合症!
在战争中,他们经历了太多的人间炼狱,暴力、杀戮和死亡边缘的徘徊!
可能在睡觉时候,都会担心一个从空中落下来而长眠不醒了。
这就必然会造成长期紧绷的精神状态!
但到了后期,很多所谓的老兵会麻木,或者习以为常。
不过这并不是好事。
因为恐惧、惊慌和紧张等情绪,早已深入了灵魂深处,成了精神的常态!
一旦遭受刺激,这些情绪就会统统爆发,作为身体本能的应激反应,往往行事会变得愈发的暴戾和凶残!
说白了,就是患上精神应激病症了!
在战争中,这种病症的存在或许不会有什么烦,甚至一些极端的军团或组织,还会鼓励战士们像虎狼一样去摧毁敌人。
可是,一旦战争结束,这些兵人回归正常社会,麻烦就来了!
朱邪就罹患过战后心理综合症。
最开始认识宋澈的时候,朱邪也直言除了金钱,吸引他跟随宋澈的最大因素,就是宋澈的医术。
从法国外籍军团,到国际刑警组织,再到沙漠秃鹫军团的卧底,朱邪经历了太多的精神摧残和折磨了。
在他看似放荡不羁的外表下,内心早已千疮百孔,他那么市侩,也是想让自己更接地气,像普通人一样对金钱的执着,能缓解那些不堪回首的创伤记忆。
但伤口被掩盖了,却依旧存在……
“我从战争里退出来,回到社会上,也经常的失眠做噩梦,一做梦,就会梦见一个个倒在血泊里的战友和平民,还有好几次落在身边的……”
朱邪主动将伤口揭开来,展露给霍希文和大家看到。
大家听得触目惊心,但朱邪的神情却古井不波。
或许他早已麻木了太久,习以为常了。
“白天里,我会焦虑不安,可能一个人经过身边,我就会变得很紧张警惕,甚至面对小孩子,我都会留一个心眼……因为一次战役,敌人阵营的一个小孩子,在大家松懈的时候用炸死炸伤了几十号人。”
朱邪说到这里,眼中终于弥漫起了一股忧伤,他掀起上衣,露出了左腹部犹如蜈蚣般的疤痕,道:“那次,多亏一个战友把我按在身下,我最后只是切掉了一截肠子捡回了一条命,但我那个战友……唉!”
“唉!”
大厅里也有人忍不住唏嘘感叹。
战争的残酷,是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现代人难以想象的。
霍希文看了看伤口,又瞅了瞅朱邪,嚅嗫着嘴唇道:“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说这些,是想表示我理解你的处境。”朱邪道:“虽然霍女士你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但其实,你也饱受了生活的战争。”
霍希文呆愣住了。
“生活的战争,同样折磨人,各种噩耗、打击和困苦,都会像利器子弹一样不断给人的精神和造成创伤,从这点来说,我们算是同一种病。”朱邪正色道。
闻言,龙婆婆等人的脸色一震,下意识的看了眼龙源山。
龙源山刚刚就说过,从某个方面来说,朱邪和霍希文是属于“同病相怜”的!
现在,朱邪的话语,开始让沐春风等人若有所思,渐渐明白了宋澈为何会派这个“门外汉”给霍希文治病!
只是,很多人仍有困惑,一个退伍兵人的战后心理综合症,怎么会和霍希文罹患的怪病是一样呢?
霍希文可是澳港一等一的豪门贵妇啊!
怎么可能会跟你一个大头兵一个性质!
但是,当事人霍希文却渐渐的恍然了。
她咬着嘴唇,小心翼翼的道:“那你现在走出来了么?”
“走不出来的。”朱邪径直摇头:“我尝试过选择性遗忘,但根本忘不了,可能生活里偶然一个契机,那些噩梦就会如潮水般涌回来。”
“那你现在也过得很痛苦吧?”霍希文又问。
“好多了。”朱邪微笑道,回头指了一下宋澈:“我运气不错,遇到了一个好医生,经过他的疏导和治疗,这个战后创伤症已经被压制得很轻微了。”
霍希文又瞥了眼宋澈,皱眉道:“这个病治不好么?”
“除非你能永久失忆。”朱邪道:“否则,即便再不堪回首的记忆,那也是组成你人生的一部分,怎么可能完全割舍掉呢。”
说着,朱邪忽然转身走向了大厅的窗口,并且继续烹制着鸡汤话:“宋医生跟我说,我这个病,按中医来说属于情志病,但又不全是,我也不是很懂他的专业术语,就记得他管我这个病叫情志失衡。”
“其实,我这病,表面看是因为被长期的负面情绪影响了身心,但实质上,在讲究平衡的中医来看,是各种情绪不平衡导致的,每个人都有喜怒哀绪过多或过少,都会导致情志失衡。”
“我以前找的那些医生,没讲几句,张口闭口就是让我保持身心愉快,所以我每天都绞尽脑汁去找各种乐子,但欢愉过后,第二天往往会陷入了更深的失落空虚,然后战后创伤症也会发作得更明显。”
霍希文陷入了沉思,但其实心境早已波涛汹涌了。
因为朱邪为了缓解病症去找乐子的情况,和她几乎如出一辙!
生在豪门,她的家庭和婚姻都一塌糊涂,无论父亲还是丈夫,都是犹如梦魇一般的存在。
这些人和事,对她的精神造成了难以愈合的巨大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