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舵的船工见老大出了船舱,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拿主意的人健在,满船的人就有了主心骨;再难的事,人心齐,泰山移.
徐福不慌不忙地来到舵工身边,舵工说:
&方士,你看,在我们前方出现一条黑黝黝地平线,可能是一片陆地呀,”他又说,“据我看,这不像是孤零零的岛屿,是绿州哇!我们怎么办?是沿着它的周遭绕过去,还是迎着它登陆,上去看个究竟?”
徐福听了舵工的说法,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其实已经有谱了:师傅鬼谷子给我的二件宝器我要选取得当,一是慎重对待仙药,不轻举妄动;二是车到山前必有路.现今,我要听一回师傅的指示,师傅是姜太公,我要作一愿者上钩.他嘴里不禁咕浓道.
&么?愿者上钩?几千号人的生命你手心里攥着,还有心思去钩鱼?”舵工急不可耐地说.
&家莫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徐福越想越觉得他的抉择对路,信心满满地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这一回我们真的要上‘贼船>
&士,你不是在画符念咒吧?怎么一会儿说要上钩,一会说要上贼船?你倒底念的是哪门子经?”掌舵工问.
徐福举目远眺,眼前一条长长的地平线向两端伸展,目光所极,看到那端点消失在水天一线的海中.“船工,将我们的船以最近的距离向前方展现的陆地前进,也许这就是上苍赋予我们的生还之地!”徐福果断地向掌舵工下令.
甲板上的人们清晰地听到徐福的指令,起先他们还有点疑惑不解,面面向觑,似乎在说:这是怎么回事?这显然不是咱们众人出来的方向嘛?这叫背道而驶.我们要掉转船头回到大陆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见到我们白发苍苍的父母呀!如果我们一不小心上了那个贼地,我们何时才能回家呢?不是离家愈来愈远了吗……
但当众人再次抬起头看到眼前的徐福已经一扫前几日愁云满面,苦不堪言的痛苦状,他的脸庞开始明朗,一直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嘴角上挂起了微笑,人们心中为他的状态转换感到由衷的欣慰.因为众生相信,在那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海上暴风雨之夜,他们的头人—徐福,以舍身成仁的勇气和义举令众生折服.有这样的头人领路,大伙儿的感觉是:放心.至少,徐头人不会干出卖船求生,卖友求荣这类事.而人类历史证明:违背多数人的利益,出卖他人,苟且偷生,换取个人荣华富贵的人类叛徒并不罕见.
船只在徐福的指令下径直向眼前展现的岸线驶去.掌舵人因经常在外闯码头,走过的水路比常人走过的陆路还多,见多识广,听惯了各地的奇离轶事,见怪不怪.
自那晚徐福身先士卒的担当,他就认定徐福是条汉子,不是走江湖卖大力丸的货色;否则堂堂当今皇上怎会相信他的套话呢?再怎么着,秦皇也是从血路中杀出来的一位硬角色.
凡能当上皇帝者,要么命里有,如:天上派下来的尧舜愚,或如皇的儿子太子继位;要么就是有本事,有手段的的三教九流,不是什么街上的阿猫阿狗都可以来当皇帝的.他早已吃准徐福此人出神入化,跟着他不会犯方向路线错误,大事有徐老大顶着,自已不过是个技术副总,(如按现在的行情说的话)呵呵.
众生在甲板上越聚越多,人言可畏:放着轻车熟路有家不回,要驶向荒岛野地,这是何故?
终于有人发声了.
&方士,我们去哪里?我们已在东海闯荡日久,为何不回家?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中生代,是家中的宝贝疙瘩呀!”有的人说着说着就嚎淘大哭起来,其真挚程度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一瞬间全船上下哭声一片,大海为之动容.
徐福见状认定该是自已亮底的时候了.
他站在船台的高处,见底下的人围在一堆,昂起头在等待着他此行最后一招的解释.
海风在徐福身旁喇喇作响,他巍然不动,动情地说:
&川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我徐某有罪,首先要向各位认罪,是我连累了众生.”接着他双膝跪地,叩了三个响头.台下众生见状慌了手脚,忙不选双手乱摇,大声呼唤:
&不得,使不得.天有天道,皇有王法.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是朝庭命官,为国家办事;我等小民怎能受你如此礼仪>折煞我们了,快快直身,有话好好说……”
人群又是一番骚动.
众生终于安静下来了,人心思定.
徐福于是将皇上如何向各地海巡下密旨,封杀我们回国之路.意思很明白,一定要找到仙药;如找不到,不成功便成仁.让我们众生在大海中自我了断,就是说皇帝赐我等众生一死,以孝天地.
众生听了顿时像一锅烧开了的水,群情沸腾.有的开骂皇帝,“这狗日的私生子,对自已的老爸老妈都赐死了,还能顾我们小民?”更多的人听了只是摇摇头,潸然泪下,作无可奈何状……人们自古都懂得官越大真理越少的道理,都将希望放在不是官的头人徐福身上.
&么办?徐大人.”众人问.
&们回不去了,回去是送死,这是铁定的事实.秦皇的‘手条子’之狠毒,天下有名,我们无须找上门去.但这不等于我们不能活下去.生活就是要我们生下来活下去.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决不去死,因为这是天道,天意所在.”他又循循善诱道,“那晚我等没有死于海上风暴,就是上苍为我们打开了一扇窗,放我们一码.现在前面又展现了陆地,我们不必在海上等死,我们有活路了.”
众生听了茅塞顿开,群情振奋,有的竟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