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何遇的怀里好久,听到他动情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知道吗,这样抱着你,让我感觉很不真实,就像抱着一团烟雾,怕一不留神,你又飘走了……”
我没有太大的触动。不得不承认,此刻对何遇的靠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江枫带来的孤独痛苦让我无法排解,我实在太疲倦了,这样的疲惫让我整个的垮掉,我思维和意识都是混乱的,我只想要把他从我脑子里拔出来,好像投入了别的男人的怀抱,就能让我稍稍缓解内心郁结的不甘。
“但是,何奕这里,我还是必须要承担这个责任,”何遇低沉的说到,“改天再跟医生约手术时间吧,何奕才2o岁左右,人生才刚刚开始,不可能余生就活在无尽无休的血透治疗里,既然我能换给他也刚好是一件幸运的事,天意如此,就别再纠结了,反正又死不了人。”
我还是摇头,心情沉重的说,“换肾的事不要再考虑。还是去找其他的肾源吧,何奕目前可以通过血透支撑很久,主要对他进行心理疏导。总之,我绝不想让你也变得像何奕一样病恹恹。”
“谁也不想自己少一个肾,但事情已经生,这就是我逃避不来的责任。”何遇略有些深沉的说到,“这些年来,我除了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何奕,因为跟这个弟弟年纪相差有些大,在他小时候跟他没多深的感情,后来父母没了,我也没怎么考虑过他的安危……说起来实在愧疚,幸好有你照顾着他,让我在在这世上还有唯一一个亲人。所以就算为了弥补当年的过错,我也不得不救他这一次。”
听到这里,我总觉得还是有些不舒服,说了句,“再提醒一下,我之所以选择把何奕养大,并不是因为他是你的弟弟,而是基于我跟他之间的感情……我也从没要求过你要对他负什么责任,他是我的家人,只需要我对他负责,所以你还是打消你的负罪感~”
何遇叹了声,“你非要这样理解,我也没办法,反正,你能拿我的亲人当你的家人,这对我来说再好不过。”说完,他紧了紧搂在我胳膊上的手,情不自禁的俯来就要凑到我唇边来吻我……我下意识的就躲开了了,有些烦躁的说,“这里是医院,何奕还病倒在床,注意点分寸吧。”
“嗯。”
“你放心吧,”他忽然又深沉的说到,“做了换肾手术后,如果我身体出了严重问题,大不如以前的话,我不会强迫你跟我一辈子……只要你原谅了我,愿意像现在这样心甘情愿的靠近我,那么我的心结也就解开,算是满足了。”
“不要说这些,”我从他怀里出来,“我根本不知道未来会生什么,不过也是走一步算一步,目前最担心的还是何奕的病情……”
接下来,何遇还是坚持要跟医生再约手术时间,不过被我坚决的态度制止了。我处在一个极度水深火热的境地里,一面为何奕心力交瘁,一面又言辞拒绝何遇的换肾,到处找医生询问其他肾源的问题,得到的都是不容乐观的结果。
我们商量先把何奕接回家,再专门为他找几个私家医护人员24小时保驾护航,并且定期来医院做血液透析。何奕的精神状态一直都没有多大的好转,脸瘦了一大圈,每天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烦躁而抑郁,似乎再也回不到以前那个阳光灿烂的何奕了……每每看到他的状态,我心里梗得特别难受。他明明还有半年就本科毕业了,他的同学们现在都忙着做毕业设计,毕业旅行,各种聚餐嗨皮,他却从一个人人艳羡的‘富家子弟’变成饱受病痛折磨的重症病人,临时休学,未来一片黯淡。换做谁也受不了。
不仅是精神状态不佳,何奕的性格也变了,变得易燥易怒,稍不注意就对护士大吼大叫,对我跟何遇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我精心做出来的美食,对他也没有什么吸引力。是的,何奕的病情现在只是通过过滤血液的方式让他暂时缓解,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不说,而且据说血透治疗有很多并症,让病情反反复复还会加重病情,持续透析还可能使得肾萎缩坏死,最多也就维持十几年的生命……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的为他换个肾脏。但要等到除了亲属以外的肾源,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再一次陷入漫无止境的煎熬里,每天吃不好睡不好,时时刻刻为何奕忧虑着,公司是完全没时间去打理了,就连江枫那里给的屈辱,也被我抛到了身后。
这天,何奕最新做完一次治疗后,身子稍稍舒服点的时候,让何遇出了病房,说要单独跟我聊几句。
“你跟江枫之间到底生什么了,他怎么一次也没来看过我?”何奕问到。
我没想到何奕会提到江枫,心里很快泛起波澜……稳了稳心神,我轻描淡写的说到,“跟他分手了,以后都没关系了,别再提这个人吧。”
何奕却冷然一笑,“你骗得了我,骗不了你自己。”
“姐,我可能活不过5年了,”何奕悲哀的说到,“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本来还想着保护你,如今看来都成了泡影……我很不甘心,但没办法,不得不认命。死之前,我还是特别希望看到你能跟江枫结婚,我是个男人,我看得出江枫对你是来了真的,最初是小瞧了这王八蛋,但你去瑞典的那段时间,我经常跟他一起找你,每天见他神思恍惚要死要活的样子,还挺特么感动的。”
“何奕,你——”
他打断我要说的话,继续到,“至于何遇,我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