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尘哥哥,为什么你不肯见紫苏?为什么他们要退婚,你不阻拦?”万箴一开口便是一连串发问。

她死死地盯着他,生怕他趁她不注意就跑了。

“箴儿,你怎么能这样同裴长君说话!”万太傅呵斥道。

万箴鼓起嘴,不肯认错;一向宠溺孙女的万太傅顿时也不知该怎么着。

裴越尘淡淡道:“因为我也想退婚。我本以为她是我要找的人,但后来发现她不是,恰好有一个机会可以退婚,我便退婚了。满意了么?”

“婚姻大事,怎可如此儿戏!”万箴目瞪口呆:“难道你不曾想过,紫苏会多么伤心?”

她原先以为裴越尘是无可奈何,没想到他竟是顺水推舟,对紫苏未免太过无情了。

“不曾。”裴越尘答得干脆:“我既然发现自己错了,若是仍与她成亲,眼里也不会有她,你觉得这样更好些?难道不是及时退婚,让她能另得良缘更好?”

万箴哑口无言了。明明是他不对,他却偏偏还能诌出一套道理来。

怎么她一直没有发现,他是这么冷酷无情的人呢?

“我还是觉得你很过分。”她十分坦诚地表示了自己的不满。尽管对他的回答极度不满意,她仍然顾全了礼节,告辞后才退出门外去。

“箴儿。”裴越尘叫住她。

万箴不情不愿地回过头来。

“不要同纪紫苏走得太近,她不像你想的那般好。”裴越尘提醒她。

万箴却听不进去,极尖锐地答道:“越尘哥哥已经伤了她的心,还要让她连朋友也失去么?”

她的顶撞在他看来不过是小姑娘家家的赌气,仍以长辈的姿态说道:“若你还当我是兄长,便将我的话放在心里。”

万箴情知他是当真丝毫没将紫苏放在心上,一时不想再搭理他,扭头就走了。

“这丫头被我宠坏了。”万太傅在她身后叹道。

“不,你们把她教导得很好。”裴越尘道:“只是这样单纯的性子,容易被人利用,别叫人欺负了去才好。”

西北乱了,朝廷里也正乱着。忆氏突如其来的谋反,令老皇帝对平了蛮子之乱后仍留在京城的武将起了戒心。他将此归结于忆氏长期在一个地方屯兵之故,便叫近侍拟了圣旨,除了叫人去西北平乱,又令那些在一处屯兵超过十年的武将移军他处。

虽然经过裴越尘的劝服,他并不认为忆氏小儿能起多大的风浪,但仍然不放心,生怕去西北平叛的人不可靠,便叫人去召裴越尘入宫商议。

在等待裴越尘的时间里,近侍向他禀报了一桩叫他烦心的事:老三和老五为了一个女子争风吃醋,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打起来了,还伤及无辜之人;两位皇子的母妃一向针锋相对,都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正在外面等皇帝给自己一个公道。

那女子竟还曾是裴越尘未婚妻,不久前因着曾被蛮子劫持一事,被裴氏退了亲。世族看不上的妻子,皇族之人怎堪与之有所牵扯?可见平日便不曾教导好。老皇帝心烦得很,将两位妃子叫进去痛骂了好久。

两位皇子都尚未成亲,老皇帝以为他们是时候成亲了,成亲后自然会收心,就不会这样胡闹了,便叫近侍放出风声去,要为两位皇子选妻。

为着这件事,裴越尘甫进宫,就被老皇帝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待他听明白事由,遂为老皇帝出谋划策:“既然此事因她而起,只要尽快给她安排一门婚事,两位皇子自然也不会为此再有争端。”

老皇帝颇以为然,便又下令,叫近侍尽快给这女子指一门亲事。

裴越尘又建议道,西北平叛正需可靠之人坐镇,不如派皇子们出去。两位皇子年纪尚轻,图的不过也是新鲜,冷静一阵子便知自己错了,也不会再胡闹。他们也正是需要历练的年纪,有些功劳傍身,总比在京中无所事事好得多。

“你父亲好福气呀,朕那几个儿子,怎么就没你这么省心!”老皇帝叹道。

裴越尘知道这些话当不得真,又奉承了老皇帝几句,直将老皇帝哄得龙颜大悦。

只是他没料到,那厢他才解决了老皇帝的烦恼,这厢自己的烦恼就来了。两位皇子的母妃急于让他们早些安定下来,已将适龄贵女筛选了一遍,裴仪和万箴都被列进了名单之中。

裴越尘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裴氏又是如日中天的世族,两位皇子各自早有拉拢之意。两位妃子对裴仪和万箴虽说不甚中意,但若能因此让裴越尘为己所用,倒是一桩上上之选了,是以她们对裴仪和万箴颇为上心。

宫里尚未来得及拟定正式的名单,裴氏和万氏已提前得知了消息。

裴仪以为他想分开自己和凤初,竟找他大闹了一场;老太傅也不愿意将万箴嫁入皇室,以她的性子,慢说管不住皇子,只怕还要处处吃亏。

若是平素,裴越尘一定懒得管这些事,但偏偏牵涉了一些人,令他不得不费心。

凤初伤好了大半,皇帝赐了他一座宅邸,他早已从圣善寺搬到那座宅子里去了。他人脉虽说不如裴越尘,但也颇识得一些人,听闻裴越尘来访,便知他的意图了。

两个都是干脆的人,一见面就开门见山。

“若你对裴仪有意,就娶了她罢。”裴越尘连寒暄也没有,开口就将话说白了。

“她照顾我那么久,娶她又何妨。”凤初也不含糊:“但我有个要求,我大伯和伯母停灵已过七七,在下葬一事上,若有人阻挠,还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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