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嘴唇发紫已经断气了,那位母亲还在一个劲的耸动孩子的身体,想要看到他和之前一样活泼的闹起来。
所有人都在避讳,刚刚还坐在一个桌上谈天说地,这会有多远就躲开了多远。
这边的骚动总算惊动了厨房里的村长,他抱着鬼娃匆匆跑过来,不等我向他说明情况,孩子的母亲就突然跳起来,抓着我的手腕痛斥道:“就是你,你说,你对我的儿子做了什么?”
“我?”我惊讶的指了指自己,真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求助的望向殷拓,这家伙不仅没打算救我,还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对,肯定是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我不管,你要还我儿子。”这位阿姨对我一番冤枉也就算了,居然还抓着我的手臂痛哭。
照她这个状态哭下去,比起昨晚孟春的哭灵,有过之而无不及。
殷拓始终没有说话,那些躲的远远的观众当然也不可能帮我证明,村长皱着眉头沉思着,鬼娃老老实实的待在他怀里,茫然的看看那孩子的母亲,又茫然的看了看我。
最后那孩子的母亲大概觉得抓着我哭没什么作用,又跪着转向了村长,直接抓着村长的裤脚哭。
这种状况,村长常常遇到。
他虽然知道怎样去面对,但还是会厌烦,为了赶紧解决这件事情,村长将鬼娃交还给了殷拓。
“祥瑞嫂,您说小瑶害了你的儿子,你总该拿个证据吧。”村长将孩子的母亲扶了起来。
大概早料到村长会这样问,起来一半的祥瑞嫂又刷的一下跪了回去,继续抱着村长的裤脚大哭,哭的时候还不忘控诉我:“大伙儿都离的远远的,只有她一个人靠过来,不是她害了我的儿子,难道还是我自己害的吗?”
一个母亲,是不可能害自己儿子的。
每个人都坚信这点,所以她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反驳,村长同样不知道该怎样帮助我。
正当村长踌躇该怎么办的时候,天亮后就不知跑哪里去的孟春,正好从帐篷外面路过。
看到她,我直觉要坏事。
就像要将我推到更惨的地步,孟春向边上的村民们打听了大致情况,又见殷拓逗着鬼娃,在一旁完全没有要帮我的意思,就像高傲的母鸡踩着猫步走了过来:“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啊?谁让祥瑞嫂哭的这么伤心的?也不怕五姥爷回来给个烂果子吃吗?”
又关五姥爷什么事?我茫然的眨了眨眼。
孟春大概也知道我不知道,又旁敲侧击的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经过她的提醒,我总算想起了五姥爷和这位祥瑞嫂的关系。
五姥爷不是本地人,他之所以会在涂村定居,是因为他的老婆就在涂村,而且他老婆不识字,不愿意上大城市丢人现眼,五姥爷疼她,就在涂村买了几块地,开了个典当铺。
他老婆还在的时候,典当铺的确是为了让村里人都有口饭吃,可惜好景不长,这个世界似乎有个恶循环,太善良的人都活不太长,冬至当天,她就突然病倒,再也没有醒来。
不知道是不是太伤心,从那以后,五姥爷就开始用各种办法赚钱,不仅成了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富商,还将五家当铺开到了城里,取名银剑。
据说,那是他和老婆的名字合成。
至于祥瑞嫂,村里人更熟悉的名字还是幺鸡嫂,喜欢打麻将,有牌瘾没牌德,输了钱死赖着不给。
后来大家合起伙来排斥她,说是她再不将欠的钱还了,都不许跟她一起打牌。
最喜欢的东西不能干了,祥瑞嫂当然着急,怎么办呢?为了还钱只好将家里有的东西典当了。
这样一来,她就遇上了五姥爷。
也不知道她和五姥爷到底经历过什么,总之,他们认识之后,五姥爷不仅帮祥瑞嫂还清了债务,还放出话说,之后祥瑞嫂输的钱,都可以去找他要。
为了搞清楚祥瑞嫂是怎么攀上五姥爷这个土财主的,村里喜欢说八卦的三姑六姨们当然要好好问问了,后来村里就多了个说法,说是祥瑞嫂长的很像死去的五夫人,五姥爷怕是喜欢上她了。
只是祥瑞嫂已经嫁了人,她的男人还在世,就不能转嫁给五姥爷。
可他们之前到底有没有关系,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清楚。
但村里人都相信,五姥爷和祥瑞嫂是有一腿的,而且祥瑞嫂的男人也知道,不然她们家突然多出那么多价值不菲的古董,实在没有更好的解释。
我对那个五姥爷没什么好形象,尤其是他还妄想私藏殷拓的青铜剑。
“小春啊,你来了正好,快帮我跟你贤大哥说说。”孟春一走近,祥瑞嫂就将她当成了大救星:“祥瑞嫂我可是从来不说谎的啊,你大哥他……怎么就是不相信我说的,定那个女人的罪呢。”
那个女人!是在说我吗?
我茫然的眨了眨眼,这是头一次,我心里竟然多出一种我不是这个村里生长的感觉,而祥瑞嫂冤枉的那个人也不是我,我只是个搞不清状况的旁观者。
殷拓始终没有帮我证明,他和鬼娃玩的不亦乐乎,要不是鬼娃还时不时的朝我看,我还真以为他们父子俩将我忘了。
对付祥瑞嫂,孟春可比村长里手多了,不用祥瑞嫂多闹,她就扶着祥瑞嫂大方的表示:“是她害的,她就一定跑不了,这事啊,还是请警察叔叔过来吧,小镇上的警察也不是吃闲饭的。”
“对对对,得报警,马上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