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有些错一旦犯过,除非另有机遇,否则必将留下永远的伤害。
蓝草心从陆桃那里已经知道陆家两口子这些年是真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就从他们知道蓝草心如今青蓝集团董事长的身份却从没有私下告诉人,更没有跟人乱显摆,或者拿着这层关系去招摇撞骗,蓝草心也就渐渐地放下了对他们的抵触。
毕竟是曾经叫过父母的人,浪子回头尚且金不换,他们既然改过了,蓝草心也不是小肚鸡肠抓着过去的仇怨不放的人。
只不过,也仅仅是不再执着仇怨而已。
蓝草心心态平静,陆大勇和蔡花可就不一样了。
自从几年前在民政局办理了脱离关系的手续,经过了那么多bō_bō折折,这还是他们夫妻俩第一次再见到蓝草心。她平平静静走进来的时候,他们几乎都没敢认。
不再是少女时代的倔犟清冷,眼前的女子看不出年纪,看她细嫩如玉脂的皮肤像是十七八岁,看她干净绝美素面朝天的相貌像是将将二十,看她一身自然纯粹让人自惭形秽的气质像是阅尽人世沧桑的的王者!
一身运动服青春尽显,她静静地走进来,淡淡的眼神挨个扫过包厢里不自觉站起身的三人,一张清秀媚丽的小脸天然绽放夺目的光彩,秀眉袅袅,眼波澹澹,天生带媚的微挑眼角莹亮带水,神态干净清冷,眸子里的神采莹亮清澈,聪慧逼人,腰身傲然笔直,浑身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让人敬畏的上位者气息,让人从内心深处不敢亵渎。
一向能言善辩的蔡花怯怯地拉了拉丈夫的袖子,陆大勇才猛醒应该主动打招呼,赶忙开口,声音却是紧张得变了调:“蓝……蓝董赏光,快请坐!”
蓝厢里的茶桌,并不推辞地走到三人特意空出来的主位坐下来,示意三人也坐。
蔡花赶忙拉着丈夫和儿子入座,又急忙忙亲手去斟茶:“蓝……蓝董别嫌弃,这茶是刚刚让这里的茶师傅沏的,我就是给您倒一下……那个,不是故意不给您现沏现倒,主要是考虑……考虑您的身份,也不知道您介不介意让茶师傅听到跟您的称呼。”说话的声音竟然紧张得有些抖。
蓝草心倒没想到夫妻两个能这么紧张。其实他们能想到不让沏茶师傅听见什么,倒也是她觉得做得对的地方。眼瞧着蔡花说着话,双手握着茶壶壶柄都忍不住地要抖,蓝草心摇摇头伸手接过了茶壶:“我来吧。好歹你们也算长辈。”
蔡花和陆大勇听着这话心里哐当的一声一块巨大的石头就幸福地落了地,眼泪儿差点就掉在桌上。
这是还认他们这门亲戚的意思?
蓝草心平静地给三人也倒了茶,才给自己倒上,请了三人一起慢慢地啜着,平平静静地问起陆家这些年的情况。并不多说话,只在陆大勇和蔡花停下来的时候不经意地问起下一个问题,引动话题继续。
夫妻俩渐渐地不那么紧张了,说话随意了些。陆大勇张口又闭上,几次才鼓起勇气问出了新女婿对蓝草心好不好的问题,蓝草心也平平地说了句挺好。陆大勇擦了擦汗,心里的紧张就又去了几分。
聊了好一会儿,夫妻俩不知不觉把几年来的情况都细细说了一遍了,这才意识到一直都是他们在说,蓝草心没说几句话,话题也总是在陆家三人身上。蔡花有些局促地抽空就问了一句:“蓝董你……最近还好吗?”
蓝草心看了她一眼,这好一阵儿聊下来已经确定两口子的确是从里到外换了一个人,垂了垂眸子,轻轻把茶碗放下,抬眼平静看向夫妇二人:“如今虽然没了那一层关系,姑姑到底还叫你们一声哥哥嫂子。就算是在外面见了你们这样年纪的陌生人,我好歹也称呼一声叔叔阿姨。以后就别蓝董蓝董的叫了,还叫我小名吧。”
陆大勇和蔡花怔怔地看着蓝草心,蔡花猛地转身扑进陆大勇的怀里,呜呜地就哭了起来:“我那些年是造的什么孽哟!这么好的孩子我却……”
陆大勇的眼眶也红了,眼睛想哭不哭地望着蓝草心,手却拍着怀里老婆的脊背,嗓子也是哑哑的:“快别哭了,看成什么样子!……起来起来,当着草儿的面儿呢!”
蔡花赶忙爬起来很没形象地拽了一张湿巾去擦脸,也顾不得脸上的妆这一擦擦了个糊涂:“你看我真是……女人上了点子年纪就不中用!”
蓝草心眼瞧着蔡花生生把细细描摹好的妆容擦成了四不像,实在没忍住就露了一丝笑,把自己这边的湿巾也递过去:“我看您还是去洗手间收拾收拾的好,光是擦可能不行。”
那边陆家雄已经嘿嘿地指着母亲的脸笑得打跌:“妈,妈,脸!”
蔡花这才恍然想起自己今天进城办事特意化了妆,这一哭一擦不知道都成了什么鬼样子,顿时哎哟一声抢过蓝草心手上的湿巾遮住脸,站起身逃也似地跑去了洗手间。蓝草心那一丝笑就越发深了深,勾着唇重新给大家添了茶慢悠悠地喝着,看得陆大勇想哭又想笑。
这孩子从抱进家门到长到16岁彻底跟他们翻了脸,他们还从没给过她一回安稳欣慰的笑……
蓝草心有意地避过了陆大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