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人独自站在最前方,身后离他最远的副领队离他也有足以显示恭敬和膜拜的三步距离。副领队身段修长面含浅笑,温文尔雅带着一副金边眼镜,恭敬地带领着所有的人员站在老者的身后,正是川腾千岗!
整个队伍一片恭顺安静敬服,仿佛只是前面老者的一片尾羽,只是随着他的摆动而摆动。而那老者的漠视世间万物的冷漠和孤傲,在这样的恭顺追随中越发显得天地睥睨,唯我独尊!
同是领队,之前在察猜面前游刃有余的觉空大师此时的表情如临大敌,双掌虽是在胸前稳稳地撑着,说话声却是无比地认真:“掌门师弟说过,未免斗劫太过,渡劫境的高人不参与世界玄门盛会!施主既然已是渡劫境的修为,还不速速离开,回你日本国去!”
屋内,刚刚压制住明慈体内热毒,正在细细探查毒引所在的蓝草心和衣小虫面色齐齐一变!一个长久以来总在意识深处时时警惕着的名字同时浮上心头!
川腾秀和!
那个据说已经踏入了渡劫期中阶,再有两步就要渡劫飞升的神道门门主!被他们先后杀死的川腾野的父亲、川腾秀俊和川腾秀治的亲哥哥!
脑海中刹那间想到之前结下的累累仇怨,和之前川腾千岗的一再接近和试探,两人对视一眼,眸子中都是深深的警惕和生死悬于一线的凝重。
川腾秀和,渡劫期的强者,如果是来寻仇的……
两人的心神微微一分,床上明慈痛苦地哼了一声。蓝草心立即收回了心神,低声道:“就是这样继续做完。我出去看看!”说吧干脆利落地收手,转身就走。
手腕猛地再次被抓住,强硬地按在了明慈的胸口。衣小虫的声音坚定低沉不容任何争辩:“你才是医生我不是!病人归你管!外面我去!”明慈越发痛苦的呻吟声中,他竟然已经收手。
蓝草心条件反射地赶紧去控制明慈的毒性,转头焦急地追着他急速离去的背影急叫:“不要逞能!大不了我带你们走!”
衣小虫却是根本不回应她,头都不回地一边飞快出门一边冷然下达命令:“看好她!谁要是敢放她出来,我灭他全家满门!”
胖符师邹湖抗麻袋似地背着一摞小山一样的四个人进门时正跟衣小虫擦身而过,完全没搞明白状况的他愕然地看着衣小虫绝美如神邸却又冷森如阎罗的背影,愕然道:“这是……指挥权又转移了?”
蓝草心怒了!长了这么大,她从没有像此刻这么愤怒过!不是说好了有任何事都一起分享、一起承担、并肩扛过?不是说绝不会再霸道地以爱为理由自私地独自做决定?不是说尊重她的感情、她的意志、她的愿望和抉择?为什么真到了面临覆顶之灾的时候,他却如此霸道地扣住她,完全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他就那么决绝地走了,扣准了她的性子,把明慈的一条命留在她手上,此时停手追出去,明慈必死无疑!
房门开处,胖符师邹湖又背了生死不知的端木明荣、羽翩跹、曹文凯和吐血的江浩雄进来,她真的能全都不管他们吗?
可是,她又岂能耽误这么多时间,真放他一个人去面对渡劫期的死敌?以他和她如今的修为,川腾秀和要弄死他们,简单得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心绪急遽紊乱紧紧是一瞬,蓝草心便稳下了心神,心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决然!
“把他们四个全都给我弄过来!”这一刻的蓝草心,冷艳无双,玉面上没有半分情绪和煞气,浑身却有奇异的威压缓缓覆盖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打从心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敬畏,竟然生不出任何一丝违拗的心意!
……
而此时,外面的局面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阿弥陀佛!”一声不伦不类的佛号声悠然自远方响起,一群身披袈裟的和尚同样带着随行队伍,脚不点地而来。领头一个长着如来佛一样满头卷发的黑和尚当先赶来,扬声用不太标准的中文高声唱和:“这边可是来自华夏的法师?印度那烂陀寺达摩座下弟子罗跋陀罗这厢有礼了!”
黑和尚年纪看起来也不轻了,伸手却是轻捷矫健无比。说话时第一个字还在几公里之外,话音落地已经飞奔到了眼前。说是飞奔,身法却如闲庭信步,足不沾尘,神态悠闲,面含微笑,颇有佛祖拈花之态。
觉空老和尚惊诧之中很有些孩子般的欣喜:“是印度佛国最著名的那烂陀寺的达摩法师?哎呀呀老衲好生有福气啊!这位罗跋陀罗法师,您请稍等,等老衲先度了眼前这一劫,如有缘法再跟法师畅谈佛理!”
那位罗跋陀罗黑和尚却是呵呵笑道:“能在大会上遇到华夏的佛门法师向来是我印度佛学界的缘法!今日正遇到大师与我印度国的敌方对峙,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这岂不更是我印度与华夏的缘法?我看大师独自支撑这圆陀法印略显辛苦,不如罗跋陀罗助你一把如何?”说着还冲后面站着暗自吃惊的任夔笑吟吟打了个招呼,“我看阁下是道家弟子,这位法师的圆陀法印你也不好帮忙,那就由我们来搭把手吧!”
说着这位黑脸卷毛的老达摩就自顾自盘膝坐在了觉空大师的身旁,双手合十嘴唇翕动,口中念诵的经文竟是跟觉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