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帝一听,来兴致了,语气也软和了许多:“哦?到底是什么人?李爱卿不妨说说看。 ”
李姓官员认真道:“据微臣所知,朝有两位千金正好与太子殿下年岁相当,论身份,论容貌,论才学,论性情,她们都是之选,可堪为太子之良配。”
“是吗?是哪两位?”
“一位是礼部尚书家的四小姐关筠,另一个则是书侍郎府的五小姐姜妍玉,据微臣所知,她们尚未婚配,也未曾相看人家,此时赐婚,正正合适。”一句话,便将那两位官员的所有退路,所有借口都堵死了。
被提名的两位大臣悚然一惊,下一刻却被气得暗暗捏紧拳头,很想冲出列队狠狠地冲那名提议官员的脸揍两拳。
他们家的闺女,可不是让那位李姓官员邀功的筹码!
可惜皇帝坐在面虎视眈眈的,若是他们敢跳出来表示反对,那是摆明着嫌弃太子殿下,那不是等着被皇帝陛下治个大不敬之罪,然后抄家灭族吗?
天元帝一听那两位官家小姐的身份,哪能不明白这其的猫腻。
李姓官员与关家、姜家分属不同的派别,整日斗得跟乌眼鸡似的,但凡揪住对方一点小辫子,不惜往死里踩对方。
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对关家、姜家落井下石的机会,李姓官员又怎么会白白错过呢,不趁机踩两脚,都算是仁至义尽了。
天元帝冷眼一扫,果然看见礼部尚书、书侍郎的脸色阴沉,恨不得用眼刀子把李姓官员扎个千疮百孔、万箭穿心!
“关爱卿、姜爱卿,他说的可是真的?”天元帝见底下官员斗得你死我活,不但不恼,反而乐呵呵地看戏,甚至恶趣味地当朝问起了那二人的意见。
被赶鸭子架了,他们还能怎么办呢,唯有承认啊!
礼部尚书率先出列,跪下回话:“回禀陛下,小女其实已到婚配的年龄,只是蒲柳之姿,难登大雅之堂,恐难入太子殿下的眼。”
书侍郎也紧随其后道:“启禀陛下,微臣之小女性格跳脱,被微臣全家给宠坏了,恐难以……”他面露羞赧之色,好像把自家女儿与太子殿下放到一起,都是对太子殿下的侮辱似的。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这是他们的推脱之词,哪怕把两个女儿都贬低得不能再低了,也不见得会相信他们的话。
天元帝阴森森地笑道:“两位爱卿,你们不必妄自菲薄,有其父必有其女,朕观你们品行良好,所教养出来的女儿必定不会差。”他沉吟一会儿,倒也没有直接拍板定下人选,而是给他们留有一分余地。“至于到底哪个较合适,待朕问过皇后再做决定……明日你们把她们的画像呈来吧。”
说出这话后,天元帝还用一种“朕看好你哟”的眼神望着礼部尚书和书侍郎,完全无视了他们二人那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
当然了,人都说雷霆雨露,皆是恩泽,算他们二人心里再难过,也不能当面拒绝天元帝的“好意”,还得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向天元帝磕头谢恩:“承蒙陛下看得起小女,微臣多谢陛下圣恩!”
太子妃的人选有了大致的方向后,天元帝龙心大悦,大方的一挥手,让百官们退下,提前散朝!
不出半日,礼部尚书府的四小姐关筠和书侍郎府的五小姐姜妍玉有可能被封为太子妃一事,立刻传遍了整个京城。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有的艳羡她们二人的好运气,也有的感叹她们二人日后的可怜,更有的想到之前那三位准太子妃的遭遇,猜测着关筠和姜妍玉会不会被太子殿下克到,出什么意外……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不管那些人心是什么想法,明面却是各家纷纷派人前往关家和姜家,给他们送了厚厚的贺礼,以庆贺关家、姜家大喜。
殊不知,关筠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在房间里砸坏了一屋子的瓷器。
而姜妍玉,则躲在房间哭了一整天。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太子身子孱弱,能不能活得过天元帝都难说,坐龙椅的机会更是渺茫。
她们如果嫁过去了,等着她们的不是守寡,是被幽禁,或者被赐给太子陪葬,不管是哪一种命运,都预示着她们后半生的凄惨,任谁听了这个消息,都不会高兴的。
沈灵君听到这个消息,却挺高兴的,坐在房间里优哉游哉地绣着一个松树图案的荷包,嘴里还轻轻哼着小曲儿。
青鸾从门外进来,向她禀告道:“小姐,相爷下朝回来了,请您到前院书房去。”
“知道了,我这去。”刚好绣到最后一针,沈灵君将线头收好,剪断线,然后在水盆洗净手,让黄鹂过来帮她换衣梳妆。
她一早料到沈相下朝后会找她议事,这不,可不来了吗。
到了外院主书房,沈相已经在里面等着她了。
沈灵君与沈相见了礼之后,沈相没有说话,而是欣慰赞赏的目光看着她:“宝儿长大了,为父欣慰啊……”
“多谢爹爹夸奖。”沈灵君毫不客气的收下这句表扬。“这么说,那件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这是自然,有宝儿出谋划策,你爹爹我怎么会失败呢。不过,陛下的反应倒是耐人寻味,我原以为这两个人选,陛下一个都不会同意,没想到他居然表示会考虑考虑,实在是……”沈相让他门下的官员提起那二位贵女的名字时,还做好了被圣人驳回的心理准备,结果真被女儿猜了。
沈灵君自信地微微一笑:“那是因为,他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