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白珝吃了今日最后一顿药后,小茶赶在宫门下钥前,急匆匆出了东宫。
宫门外,神医府的马车正静静地停在不远处,白西充当临时车夫,站在马车前,频频往宫门的方向张望。
小茶刚走了两步,还到马车前,车帘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了白芍那张素净的脸,惊喜地叫道:“姑娘,您出来了?”
因小茶进宫是服侍太子殿下的,不是进去享福的,所以她进宫时一个丫鬟都不能带,白芍她们无法,只能坐在马车,一等是几个时辰。
“嗯,等很久了吧?”小茶走到马车前,向正对她行礼的白西轻轻颔首。
“不是很久。”白芍敏捷地跳下马车,取下一张踩脚凳放在马车前,把小茶扶进马车里。“姑娘,外面冷,您快进去吧。”
马车里热呼呼的,小茶一进去,龙葵立即把事先准备好的厚毯子给她盖,接着又把一个小手炉塞进了她的手,随后进来的白芍则把提前煮好的姜汤端出来,让小茶喝了驱驱寒气……
两个小丫鬟忙来忙去的,一直围着小茶打转,直到把她包得像一颗小粽子,身的寒气都没有了,双手变得热呼呼的,才放下心来。
还不到一个月要过年了,天气已经变得很冷,今日一大早又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气温降得更厉害了,冷风吹在脸如刀子一般,刮得人的皮肤生疼。
女人的身子最是娇弱,稍不注意容易吸入了寒气,引起宫寒,体寒等症状,于子嗣有碍,那等于一辈子都毁了,她们这么紧张,也是不希望小茶受了寒气罢了。
虽说小茶有自保的能力,但她要是穿得太单薄了,容易被人误会是神医府在虐待她,对神医府的影响可不怎么好。
所以,为了神医府的面子,算她并不觉得冷,也会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装出一副怕冷的样子。
等龙葵她们一安置好小茶,白西立即跳到车辕坐着,驾着马车朝神医府的方向小跑而去。
在经过一个街道的交叉路口时,前面又过来了一辆豪华的马车,看方向应该是与小茶的马车去往同一个方向。
白西认出了马车的标志,让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最后干脆停在路边,等那辆马车先过去再说。
“姑娘,那是谨亲王府的马车。”在车里的小茶出声询问前,白西第一时间把马车主人的身份给低声说了出来。
“嗯,知道了!”听到“谨亲王”三个字,小茶便知道那些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物,自然是要给对方让路了,便没有再说什么。
听到马车经过的马蹄声,小茶突然好心大盛,想知道谨亲王府的马车是什么样子的,遂轻轻掀开窗帘往外看去。
正好,那辆马车的窗帘也被一阵风吹开,露出了马车内一张清秀的小脸来。
圆圆的脸,凤眼,翘鼻,薄唇,不是什么绝色大美人,但那身过人的气势倒是浑然天成。
或许是拥有着皇家血脉吧,马车里的那个小姑娘与白珝的长相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狭长的凤眼,更是成了白家特有的标志。
只不过白珝的凤眼又大又黑,眼尾微微吊,五官线条硬朗,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令人不敢直视。
而这个小姑娘的凤眼则显得线条柔和许多,不见凌厉,只有软弱,再配她眉间淡淡的轻愁,看起来倒更像是一个病西施。
白芍似乎对京城的人际关系较了解,等到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错开了,才在小茶耳边道:“车里那人叫白琬琰,皇亲封的玉荣郡主,是太子的堂姐,太子早三个月出生。”
“她可定亲了?”
“嗯,定了,据说对方正是左都尉的嫡长子付博衍。”
“付家?”小茶刚到京城,还来不及理清京城各户人家的关系,对各种人物那叫两眼一摸黑,还得靠白芍在边解释着。“付家是哪边的?”
“明着是沈相那边的人,不过付都尉最近又偷偷与太子殿下联系了,似乎有投靠过来的意思。”
“这不是墙头草吗?太子肯收?沈相不知道?”小茶惊讶地问道,想了想,又觉得白珝不可能这么饥不择食,什么香的臭的送门来都要。
“沈相知不知道,奴婢不是很清楚。倒是太子殿下那里,似乎是打算收的,反正是他们自己送门来的,不收白不收吧?”白芍刚得知太子的决定后,也有着短暂的郁闷,还有些想不开。不过她一向崇拜太子,更是对太子有着一股盲目的自信,所以很快便自顾自地给太子的行为找了个听似合理的借口。“付家与谨亲王成了姻亲,若是太子把付家收了,可能搭谨亲王爷这条线,得到宗族的支持,想来太子殿下也是因着这样的考虑,才答应下来的吧。”
小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不知怎么的,她突兀地想到了白琬琰那眉间的轻愁,总觉得白琬琰的行为有些可疑,便问道:“付博衍与玉荣郡主定下婚期了?”
“自是定下了,好像是过了年的二月十八日。”
这么说,日期离得很近了啊,两家人应该都忙起来了吧?此时的白琬琰不是应该喜媚梢地躲在家里绣嫁衣吗?怎么会愁眉苦脸地坐在马车里?甚至还……
小茶猛地想起,她似乎在白琬琰的脸看到了未干的泪痕,那两道水渍在化了妆的脸显得尤其清楚,使得整张脸都变得难看起来。
女人么,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会失态地哭成这样,那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若是家有亲人病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