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荷拉着小茶和小叶子一路狂奔,赶到祠堂的时候,祠堂的门口早已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几乎整个万秀村的村民都到齐了。
所有人都三三两两地站着,低头接耳,小声议论着什么。有人脸色凝重,有人则略带笑意,还有人却是疑惑不解,整体氛围倒是较为轻松,不若昨日的沉重与紧张。
张氏与朱齐志也站在人群中,远远看见小茶她们过来了,热情地用力挥了挥手:“小茶,快来,这边站着,就等你们了。”
听到张氏的声音,那些正议论得不亦乐乎的村民全部停止了交谈,用晦暗不明的目光望着跑过来的三人。他们的目光,更多的是放在小茶姐妹俩身上。
“朱叔,张婶,小薇。”一到朱秀荷的家人面前,小茶和小叶子便乖巧的与他们打了招呼。
甜甜糯糯的声音听得张氏心花怒放:“小茶啊,要不是秀荷去叫你们,只怕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事儿吧?”她边说,边眯着眼睛若有所指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很明显,村民们根本不当小茶姐妹俩是万秀村的人,在集合时有意无意的漏了她们两个,竟然没有一个人去喊她们过来。
被张氏这么一说,不少村民都瑟缩着躲避她那慑人的目光,有几个不服气的倒是想站出来与张氏对骂来着,可是身子刚一动,便被旁人用力拉了一把,随即想到张氏那彪悍的战斗力,一个个都萎靡了,憋着气瞪了张氏一眼。
张氏哪里会怕他们了,冷哼一声,拉着小茶姐妹就挤进人群中,一路杀到了祠堂门口的最里面才停下。有张氏在前头带着,朱家众人也跟着她挤到了最里面,占据了最有利的地形,乐呵呵地看起了戏。
此刻祠堂门正大开着,沈郎中与村长、几名族老站在里面说话,因光线不足,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只远远地感觉到里面的气氛比较紧张,他们似乎正在下着什么重要的决定。
至于即将决定去留的牛家众人则被捕快们押着站在了祠堂外头,数了数,哟嗬,居然全部都在,包括那个刚出生不足月的孩子,以及与牛家平有了肉/体关系的钱芳,一个都没跑掉。
看到牛家人这么凄凄惨惨的模样,小茶不但不觉得他们可怜,反而心头一阵畅快,眼底有笑意逸出。
恶人自有恶人磨,牛家人想要联合起来欺负她这个无父无母的人,结果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想想就觉得开心了,上天果然是公平的!
——菇凉,帮助你的不是上天,是另有其人呀。
很快,祠堂里的人似乎有了结果,村长走出来,清了清嗓子,郑重宣布:“经沈郎中确诊,咱万秀村的村民全部没事儿,大家伙可以安心回家了。”
“好哇!”村民虽说早就收到消息,心中大致有了底,但当他们真的听到村长如此说时,仍是忍不住激动地欢呼了起来,用力鼓掌,差点把手掌心都给拍烂了。
他们纷纷跟身边的人互相道喜,一个个笑逐颜开的,喜悦的情绪在整个祠堂上方飘荡,看着那些笑脸,竟比过年过节的时候还要快乐几分。
唯独被捕快们押着的牛家众人一脸苦涩,羡慕地望着那些村民们。
“咳咳,不过……”村长用力咳嗽了两声,示意大家安静之后,才接着说道:“因为沈郎中无法确定牛家人的病情是否具有传染性,县令大人为了所有民众的身体健康着想,下令将他们全部逐出村子,移到花落坑居住,不得回村!”花落坑,是一处专门收治天花病人的小山坳,凡是进了那里的人,基本上便等于是与世隔绝,终生不能再出坑。
“……”因为提前收到风声,所以村长宣布这个结果时,村里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帮牛家人说话,全部保持沉默了。
牛二不服这个判决,用力挣扎着,朝村长和族老们嘶吼道:“村长,族老,你们不能这样啊,我们都是万秀村的人,又没有做错事,凭什么要把我们逐出村子?你们这样做,对得起万秀村的列祖列宗吗?”
牛家平兄弟也跟着大叫起来:“村长,放过我们吧,我们没有病啊……”
“族老,请你们为我牛家做主啊,我们没有病!”
“村长,族老,你们不能这样啊……”
牛家三个男人的惨叫声一声声击打在万秀村村民的心头,听得某些心软之人于心不忍,侧过头去不欲再听。
至于牛家的女人们,除了瘫软在地上,从嘴里发出绝望的哭泣声,没人敢上前喊冤。就连一向最是蛮横无理的杨氏也一反常态的安静了,只知抱着痴痴傻傻的牛春花痛哭不止,连跳出来找村长吵架的心情都没有了。
牛春花已经毁容了,虽说脸上的伤口还包扎着,但沈郎中已经放出话来,她的左眼彻底瞎了,伤口处也被抓了好几道口子,深可见骨,就算好了也会留下深深的丑陋的疤痕,他是无力回天了。
容貌,是女人最重要的资本,哪怕牛春花长得不算好看,但起码能跟清秀沾一点边吧,现在好了,一旦毁了容便等于毁了她所有的希望,她当然会伤心绝望了。在听到沈郎中的诊断之后,当即便傻在了那里,随后便发起了高烧,一直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的,到现在都没有清醒过来。
村长被牛家人吵得头痛,脸色一正,虎着脸道:“牛二,不是我和族老们做事不留情面,要对你们赶尽杀绝,这是县令大人的命令,懂吗?县令大人为了咱万秀村村民的安全着想,必须把你们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