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的母女俩,苍白的脸,鲜红的血,看着让人不忍心了。
世人都喜欢同情弱者,更何况是被抛弃了的一对母女,即便是与纪诚一起的同僚们,也觉得纪诚的做法实在令人不齿,更不要说那些一向疾恶如仇,以弹劾官员为终身事业的御史们了。
顺娘的血喷到纪诚的官服,让那几名御史看了个正着,当即让纪诚面如死灰,全身瑟瑟发抖,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辩解的话。
御史们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他们这一走,使得纪诚再也站不住,双脚一软,这么跪了下去。
可这时已经没有人再关心他的死活了,在祭祀春耕这么重大的日子里,闹出了见血这种事,即使纪诚是无辜的都会受到牵连。
而他,根本不无辜!
虽说这事儿在天元帝和皇后娘娘出宫的时候,明面被压了下去,但私底下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沈相得知此事后,只说了一句话,便决定了纪诚今后的命运:“既然官服脏了,便不必再穿了。”
于相没有说话,可他不言不语的态度,等于是默认了沈相的决定。
于是,纪诚被留了下来,是纪诚的岳丈也被留了下来。
大清晨便出这样的事,所有官员的心里都七八下的,总有种不详的预感,觉得今日的行程恐怕不会很顺利。
果不其然,天元帝的御辇到达目的地后,太子乘坐的步辇也刚好停下,在所有人都跪下恭迎圣驾之时,几道黑影突兀地从跪着的人群拔地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虚弱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正好低着头从他的步辇走出来,眼前突然掠过好几道黑影,吓得他猛地跌坐在步辇,整个人都傻了,完全不知道要避开。
旁边搀扶着他的常公公被太子带着站立不稳,跌坐到地,额头重重地磕到步辇边沿,一下子昏迷了过去。
耽搁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太子的肩膀便被其一名刺客的长剑刺,鲜血顿时从伤口喷涌而出,染红了步辇铺着的白色地毯,触目惊心。
很快的,那红色的血又变成了黑紫色……
“有刺客——护驾!护驾!”赵公公尖锐的嗓音响起,打破了现场死一般的寂静,引起了一片混乱。
曹统领带领的御林军迅速做出反应,立即拔刀前,刚好格开那些刺客再次刺向太子的剑刃,迅速与刺客们战到了一起。
天元帝和皇后娘娘被重重御林军护着退到了一边,在刺客束手擒之前,他们只能远远看着倒在步辇的太子不醒人事,却无计可施。
那几名刺客见一击得手,也不挣扎,哈哈大笑几声,便从容地咬碎了后槽牙的毒囊,口吐黑血死了。
一切都发生太快,等到刺客全死光了,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眼见得危机解除了,天元帝指着太子的步辇大吼道:“赶紧给朕去看看太子,快!”
皇后娘娘更是哀嚎了一声:“太子——”她想扑到太子身边,无奈双脚发软,只能被宫女扶着,连走动一步都困难。
在场的官员们又是混乱一片,女眷们更是被吓得躲在自家男人后面,眼睛都不敢睁开一下,如果不是旁边有御林军守着,她们都要不顾形象的狂奔而逃了。
很快,人群的莫神医被焦急的曹统领粗鲁地拎着衣领,直接拎到太子的步辇前,让他给太子包扎伤口。
步辇旁已有御林军把昏迷的太子搬回步辇躺着,其余的御林军则护在步辇的四周,防备地看着走近的莫神医和曹统领。
曹统领一松开莫神医的衣领,莫神医便利落地前,正要动手帮太子包扎伤口,却在看清太子伤口的颜色之后,脸色大变。
他颤抖着双手,快速而平稳地剪开太子伤口附近的衣服,仔细检查了好几遍,脸色极其难看的走了出来,直接跪在天元帝面前。
天元帝见莫神医这样,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问道:“安国公,怎么样,太子……的伤势如何?”他后面的话有一丝不确定,很怕从莫神医的口听到不好的消息。
“回陛下,太子殿下他毒了……”顿了顿,莫神医决定实话实说。“这种毒,微臣也没有见过……”
“什么?”天元帝的脑子“嗡”地一声,怒极,前狠狠地一脚蹦在莫神医身。“毒,毒,又是毒,还是你没见过的毒,朕要你何用?”
皇后娘娘一听,更是两眼一翻白,这么华丽丽的昏迷了过去。
采衣姑姑扶着皇后娘娘,暗暗叹息了一声,吩咐宫女帮一把手,把皇后娘娘扶去凤辇休息了。
娘娘昏迷了也好,最起码不用醒着去面对这些事,若是太子救不回来……
她生生打了个大冷颤,不敢想像若是太子真有不测,皇后娘娘如何能撑得下去。
莫神医肩膀挨了天元帝一脚,却也明白天元帝这是在气头,顺势在地滚了两圈,卸去不少力道,才急道:“请陛下息怒!”
“息怒!息怒!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有人明目张胆地刺杀太子,这让朕如何息怒?你们……过去给太子看看,朕不信救不回太子。”天元帝犹不死心,又让随行的太医署的其他太医们一起去查看太子的伤势。
然而,等了半晌之后,那些太医们从太子的步辇出来,脸色莫神医还要难看,一个个战战兢兢地跪在天元帝面前请罪道:“启禀陛下,臣等也看不出太子所的是何种毒药。”
太子虽说是在昏迷,但脸色红润,呼吸平稳,要不是伤口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