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判定顺王的身体没事,顺王却不相信他,反而认为他学医不精,技术不过关,当即把他给赶出了顺王府。
坐在正院里沉吟了好一会儿,顺王又把管家召进来,附在管家耳边交待了好几句话,让管家做了一些安排,还杖毙了几个下人。
做完这一切,顺王才郑重地穿朝服,骑一匹白色快马,在晨雾向着金銮殿一路狂奔而去。
微凉的晨风吹着他的脸颊,耳边是踢踏的马蹄声,顺王心思潮起伏,各种各样的想法涌进了他的脑。
自从他娶妃之后,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如此积极地去朝,如此急切地想要见到他的父皇。
一直以来,天元帝都被他看做是此生登帝位的最大挡路石,但在这一刻,天元帝的形象却瞬间变得无高大,成为他可以寻找到的唯一依靠。
白色的骏马如一道白色的闪电,风驰电掣地来到皇宫门口,惊呆了一众把守皇宫的护卫们。
顺王利落地飞身下马,将马缰丢给宫门的守卫,大踏步进入皇宫,径直来到养心殿前,垂手站立,安心地等待着。
他这是打算赶在朝前,找天元帝偷偷儿告太子一状呢。
如果有得选择,他宁愿当着武百官的面状告太子,可他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不管怎么说,他和太子是兄弟,要真的在金銮殿闹起来,可成了兄弟阋墙,传出去不太好听啊。
特别是他们当着武百官的面吵起来,更是有损皇家的脸面,哪怕事后他吵赢了,天元帝也会在心里记他一笔,不利于他以后行事,登大位。
现在他采取私下处理的办法,不仅能在天元帝面前给太子眼药,还能帮他自己塑造出一个兄友弟恭、爱护太子弟弟的良好形象。
他的形象越好,越能衬出太子的用心险恶、为人狠毒。
顺王刚来到养心殿外,在养心殿前值守的内侍便看在眼里,用最快的速度报给赵公公知晓。
昨夜,天元帝召寝了一个新进宫的美人,正觉得神清气爽的,听了赵公公的禀告,他幽深的眼眸闪了闪,挥手让赵公公暂且退下。
在宫女的服侍下,他慢条斯理的穿戴好龙袍,带着皇帝特有的威仪,缓步走向养心殿。
进了养心殿,宣顺王进去,顺王头也不抬,立马一掀衣袍下摆跪了下去:“启禀父皇,儿臣有事请父皇做主。”
“何事?”天元帝眉头青筋直跳,耐着性子问道。
他虽猜到顺王此番前来必定是有要事,但看顺王那严肃的表情,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任谁一早起来听到坏事,多少都会影响心情的。
顺王直挺挺地跪在那里,梗着脖子说道:“父皇,儿臣被十皇弟强行喂了毒药,恐怕命不久矣,还请父皇为儿臣做主。”说完,他重重的三叩首,脸现出了悲痛的神情。
天元帝悚然大惊,连声问道:“确定?你可确定?是喂了什么毒药?可否请太医看过了?”
顺王眼含泪,凄然道:“儿臣不敢妄言,只求父皇求儿臣一命,请太医署的太医过来帮儿臣诊治诊治。”
“行,你别着急,朕会让太医过来帮你看看。”天元帝急忙安抚他,并让殿内的宫女扶他进内殿休息。
赵公公知机地去殿外唤人,让一名小内侍赶紧去太医署,请医术最好的太医过来。
顺王在进去前,急忙大声补充了一句:“把太医署的太医全都叫过来。”
天元帝倏地转向顺王,顺王踌躇地看了天元帝一眼,没有说话。
须臾,天元帝便领会了他的意思。
如果太子真的给顺王下药,那太子是想要顺王的命了,现在太医署里有两名太医是安国公的徒弟,与太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需得让其他太医共同诊治一番才好下结论。
想通了这一点,天元帝便同意了顺王的话,让赵公公派人去把整个太医署的太医都请了过来,甚至有几位休沐在家的太医,也被叫了回来。
虽说顺王是打着低调行事的旗号,可他把整个太医署的太医都喊来,动静闹得太大,该知道的人基本都知道了,连当天的早朝都被推迟了。
慈宁宫的太后派了最近颇得她心的宫女巧儿过来探听最新的进展,其他宫殿的妃嫔也派了一些心腹宫女过来打探消息。
由于此事与太子有关,皇后娘娘无法置身事外,匆匆忙忙带着凤坤宫的宫人们赶了过来。
然而最先到达养心殿的,是被关在青雀宫禁足反省的于贵妃。
当于贵妃收到顺王毒的消息后,立马带着人一路狂跑过来,头发乱了,首饰掉了,连鞋子也跑掉了一只,可以说除了身衣裳还算整齐之外,她整个人像个疯婆子似的。
来到养心殿门口,她不顾宫人的阻拦,径直闯进去,看见天元帝后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飞扑天元帝的怀里,呜呜直哭。
太医们忙着在后殿帮顺王诊治,于贵妃则趁机拉着天元帝的手,嚎啕大哭:“皇儿啊——是哪个无良的家伙对你下此狠手啊——”嚎了两句,她突然扑通一下跪在天元帝面前,扯着天元帝的衣袖继续哭。“求陛下给臣妾的皇儿做主,定要查出那凶手,帮皇儿报仇啊,嘤嘤嘤——”
此时的贵妃没有梳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那副凄惨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顺王已经直接嗝屁了呢。
天元帝被于贵妃哭得心烦了,狠狠地把手给抽回去,不耐烦道:“好了,哭什么,皇儿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