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阳光、鸟鸣、这是全新的一天。
清新、温暖、和煦,这也是美丽的一天。
踏出房门,初升的阳光照进白珝的眼底,让他不舒服地微微眯起了双眼,抬手挡在眼前。
笼罩在他身上的阴霾终于全部散去了,这一刻的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底下,仿佛阳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本就不错的心情,随着那缕阳光变得更加轻盈欢快,使得他一向冷硬的五官柔和了许多,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看得守在门外的侍卫们暗暗咋舌。
昨天半夜他可是受了大罪,在小茶落荒而逃之后(没错,就是落荒而逃了,害他来不及感受她的温/香/软/玉,就像兔子一样逃了,啧——),他本想追上去,结果腹痛如绞,“哇”地一声,接连吐出了好几口黑色的血块,吓得他的暗卫们急忙把他送回了莫神医这里。
心急如焚的暗卫们一把他交到莫神医手中,就红着眼睛打算去找小茶拼命,却被他给及时拦住了,只吩咐他们赶紧去准备大量的热水——他要洗澡!
白珝心里非常清楚,浑身的污物,吐出的黑血,全是身体排清毒素的必然过程,只要捱过了这几天,从此以后,他不必再受那种奇毒的折磨了,他怎么可能舍得让暗卫们去伤害自己的救命恩人呢,他都还没有以身相许。
排除毒素时身体会有异常反应,那种痛苦的滋味他早就试过了,也有了心理准备。只不过那时候的反应没有这一次这么明显,也没有这么夸张,而是断断续续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把毒素清理干净,没想到这一次的反应倒是来势汹汹、迅猛如虎,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莫非,是因为小茶喂他吃的那一颗药丸的缘故?
如此一来,事情的进展可就与他记忆中的不一样了,而且时间也提前了很多,是哪里不对了呢?
不等白珝想明白,身体的疼痛再一次打断了他的思路,又从口中吐出一大块黑血团,吓得负责保护他的暗卫们再次鸡飞狗跳。
暗卫们虽心有不甘,很想去把卫小茶给收拾了,无奈主子的命令是不容置疑的,他们唯有强压下心头大恨,把主子所需的一切都准备好。
接下来,就是一阵兵荒马乱的煮热水、抬热水、换热水的过程,所有人都忙得不行,唯有莫神医在一边直跳脚,却无从下手,根本帮不上忙。
当白珝跳进滚烫的热水中时,他全身上下已经渗出了许多黑色的油脂,厚厚的一层,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腐烂酸臭的味道,就像刚从粪坑里捞出来一样,臭不可闻。
如果不是伴随着剧烈的腹泄,需要不停地往茅房跑,他真想直接泡在澡盆子里不出来了。
不停地泡澡、换热水、跑茅房、再泡澡、换热水、跑茅房……经过一夜的折腾,换了不知多少遍热水,白珝的身体才不再往外渗出那些肮脏的污物,肚子也恢复了正常,不再往茅房那边跑了。
若是普通人被这样折腾了一夜,肯定会体力透支,身体极度脱水,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休养着了。可白珝却是一反常态的精神起来,整个人神采奕奕的,如同焕发了新生一般。
他的手脚不再虚软无力,仿佛全身都是劲儿;他的面色不再苍白无血色,而是透着健康的红润色;眼睛更加透亮黝黑了,就连身姿都更加挺拔了……站在门口,他真想冲着天空大吼一声,发泄一下那过剩的精力,然后跑出去,漫山遍野地浪上几圈再说。
按按跳得过快的心脏,白珝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及雀跃,掏出一个小巧可爱的玉瓶拿在手心把玩着,望着玉瓶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玉瓶的玉质温润细腻莹白,在阳光下一照,通体晶莹剔透,一看就是由上品的羊脂玉所制,正是小茶拿来装解毒药的那个瓶子。至于她“丢失”了的那块手帕,则被白珝放在了最贴近他心脏的胸口位置,与他肌肤相贴。
暗卫们守在门外,直到看见他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才放下心头的大石,而且讶异地发现,他脸上的五官变得柔和,嘴角带着极清极浅却发自内心的微笑,脸上那副荡漾的神情落在他们的眼中,真是格外刺眼,都快要被闪瞎了狗眼,好么?
可惜白珝的好心情在看见某个在他身边不断上蹿下跳找存在感的老爷子时,立马消失不见了,似笑非笑地望着后者,看老爷子能作出什么幺蛾子来。
老爷子搓着手凑到白珝面前,涎皮涎脸地笑道:“小白白呀,你出来啦?好早哟,呵呵呵呵……”明明应该道貌岸然,一派隐世高人派头的神医,却翘着花白的胡子,摆出一副狗腿谄媚兼狂拍马屁的势头,实在是太违和了。
白珝心情好,笑得如沐春风:“莫老头,原来你在呢?”
最是正常不过的一句问话,却让莫神医的胡子翘得更高了:“什么?什么?我这么大个人就站在这儿,你看不到吗?你居然问出这种话,实在是太伤我的心啦,你太不尊重老人家啦,唉,伤心哪……”老爷子夸张得捶胸顿足的,就差没有满地儿打滚撒泼了。
“所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为了安抚我那受伤的心灵,不如你告诉我,你昨天晚上到底怎么了吧?”莫神医急得抓耳挠腮的,在外面跳了一个晚上,就是问不出白珝在山神庙到底遭遇到了什么,见了谁,吃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白珝身边的侍卫也真是的,一个个嘴巴紧得呀,撬都撬不动,可把他给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