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兄妹坐在一边,各自捧着一碗野菊花水喝得正香,仿佛那个碗里装着的是什么琼浆玉液,让他们喝得头也不抬。
陈之衡还好说,他是跟着妹妹过来的,只为见一见那个据说颇有手段,既把妹妹顺利从河中救起,顺便还帮着妹妹保住了名声的小姑娘,至于旁的人和事,对他来说均没什么吸引力。
见到了小茶真人之后,不得不说,他还是挺失望的,觉得小茶的能力也不过耳耳。
从外表上看,小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姑,最多就是长得漂亮了点,灵动了点,为人机灵一点,胆子大了一点,其他的……还真没有什么了。
只不过一名小村姑见到他们这些富贵人之后,能够表现得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既不露半丝怯意,更不见半丝窘迫,还能旁若无人地跟一个刚见面的老头子斗嘴,想来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特别的。
也就是一点点,而已。
可是这个卫小茶家里那是真的穷,家徒四壁不说,还住在村尾最尽头处的一间茅草屋内,家里连个说得上话的大人都没有。若说这样的小村姑能有多大的能耐,陈之衡是不相信的,他倒觉得她能救起他的妹妹不过是凑巧罢了。
也是小村姑的运气好,幸运地救了他的妹妹,光是他家送过来的厚厚的谢礼,都足够让小村姑过上一段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了。
想到这里,陈之衡心中对小茶的那一点感激之心便消失无踪了。在他看来,陈家已经送了谢礼过来,陈家便不再欠小茶什么东西了,若小茶是个贪心的,还想借着这次的救命之恩多讨要一些什么东西,他定然不会心软,任她予取予求。
陈韵的想法和陈之衡差不多,她与大哥来到万秀村,本是打着感谢救命之恩的旗号过来的,然而当她看见小茶家里的条件之后,从小锦衣玉食的她极不习惯,不免在心中对小茶起了轻视之心。尤其是看到小茶家里那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院子,连一张用来招待客人的桌椅都没有时,更是连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只是碍于亲自上门答谢是父亲的意思,而且父亲曾在私底下交待过她一定要把此事办好,她才按捺下烦躁的心情,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幸好那一壶野菊花水还能喝得下去,不然她不知道自己能忍耐到什么时候。
算了,反正她人已经来了这里,自然要把场面活做齐全了,该谢的谢,该送的送,等到离开这里以后,她便不再欠小茶什么了,以后也不会再与小茶这个农家女有什么交集,就算有人将来想揪着这件事不放,传出去于她的名声也无碍了。
小茶和莫神医在那边胡扯一通时,陈韵的心情更加烦躁,坐在凳子上如坐针毡,不得不一次次借着喝野菊花水来掩饰她的不耐烦,免得一个不小心在众人面前失了态。
不过当小茶走进厨房后,陈韵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不露痕迹地朝着自家大哥陈之衡使了一个眼色,想让他带着她离开这里。
然而眼色还未使完,陈韵眼角的余光便看到院子外头走进两个男人,两个气质出众,卓尔不凡的男人。
带头的那一个年龄要小许多,身量明显还未正式长成,五官青涩,但却是俊美异常,说是芝兰玉树也不为过,自有其灼灼光华,随意往那儿一站,便自然而然地吸引着别人的目光。
陈韵只看了一眼,便心跳加速,小脸爆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手脚竟有点不知该往何处放了,唯有一个劲儿地盯着手中的碗,看着碗中那淡黄色的散发着菊花清香的汤水,紧张得小手直发抖。
他是否看着她这边?他有没有看见她?他有没有注意到她?他会不会喜欢她?陈韵脑子里乱成一团乱麻,在那里胡思乱想着。
若是放在以前,陈韵对自己的相貌还是很有信心的,最起码整个秀水镇没有一个女孩子长得比她还要出色还要好看,所以她才会得到秀水镇第一美人的名号。可是现在她不那么肯定了,在那个如谪仙般的男子面前,她的相貌竟显得黯然失色,被衬得毫不起眼了,所以她既希望他能看得见她,又害怕他看不见她。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纠结万分,几乎让小巧的鼻子碰到了碗里的野菊花水。
至于另外一个男人,陈韵压根没有看清他的模样,只依稀知道他身材高大健壮,气质沉静内敛,眼神冷厉,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陈韵被前面的男人搅乱了心神,不好意思细看,莫神医可是看得真真儿的。那个男人帅气归帅气,无奈他左右手各拎着几只鸡鸭,瞬间破坏了他严肃正经的面瘫形象。
那几只鸡鸭在男人的手中“吱吱吱”“嘎嘎嘎”地一阵乱叫,边叫还边扑棱着翅膀,导致那些鸡毛、鸭毛满天乱飞,飞得到处都是,就连男人的头顶上都顶着几根不服气的鸡毛鸭毛,导致他的样子看起来既狼狈又搞笑。
“白东,哈哈哈哈哈哈,你就这样上门来?哈哈哈哈哈……”莫神医在看清那个男人的样子后,顿时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捶桌子,笑得眼泪都出来。
白东哀怨的看了莫神医一眼,再看了看自家主子一眼,暗自叹息一声,低垂着头不发一言,继续充当一个尽职尽责的贴身侍卫。
可他的内心完全不像表面那么冷静,而是无力吐槽了。
他能说神马?他能说神马?神马都不能说呀,主子的想法岂是尔等凡人可以猜到的?
在白东的印象中,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