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沉默着,低着头吃东西的时候,顺王不着痕迹地朝着其中一个宫人使了个眼色。
那个宫人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悄无声息的退后,最后消失在人前。
于嫔接收到顺王的眼神示意,望向沈相夫人,后者同样向她点了点头。
得到想要的信号,于嫔安心了,她放下手中的银箸,优雅地从素衣姑姑的手中接过干净帕子,擦了擦嘴角那根本不存在的油渍,故作不解地对天元帝道:“皇上,这光吃菜多没意思啊,今年姐姐难道没有准备什么娱兴节目吗?”
皇后娘娘同样优雅的放下银箸,语气温柔:“妹妹多心了,姐姐自然是帮忙了娱乐节目。”说罢,她伸出双手互击,让艺伶们进来表演早就排练好的节目。
一排排乐师手抱着乐器鱼贯而入,无声地坐在指定的地点,然后就是一群舞姬进来载歌载舞,现在的气氛立刻从沉闷中走了出来,重新恢复到之前的热闹。
被压抑的气氛弄得有些闷闷不乐的官员们则饶有兴致地望着那些身材曼妙的舞姬们,眼神越来越亮。
皇宫出来的艺伶果然都是极品啊,光是那身段,那舞姿,都能令人想入非非了。
可惜这些都是皇家的人,只有深得皇上和皇后娘娘欢心的官员,才有可能被赏赐下一、两个极品的美人。
当然了,这些官员大部分都是饱读诗书的人,就是色心大起,他们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觊觎美人,最多就是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着。
可就是这种偷偷摸摸的行径,让他们身边的夫人尤其气结,要不是怕失礼于人前,她们都要狠狠地揪着自家夫君的耳朵,把他们拖回家了。
她们可都是贤良大度的贤妻,怎么可能会拦着他们欣赏美女呢?
有色心却没色胆,真是丢读书人的脸。
小茶留意到殿中那些官员及其嫡妻们表现,笑了笑,转头望向太子,却发现他压根没有往殿中的美人舞姬们看上一眼,而是专心致志地帮她剥虾壳。
在他的面前,已经摆着满满一碗的虾肉,看来从舞姬们进场,他就开始剥虾壳了。
眼珠子转了转,小茶低笑着问他:“怎么不看跳舞呀?”
太子斜睨她一眼:“有什么好看的?年年都是这样的舞蹈,我早看腻了。”
“哦?这么说,第一年看的时候,你看得很入迷了?”小茶故意曲解的意思,歪着头疑惑地问道。
太子失笑,把刚刚剥好的一碗虾内推到她的面前:“那已经是上一辈子的事了,说真的,我还真不记得了。”
小茶扬眉:“好吧,那就暂时放过你了。”看在满满一碗虾肉的份儿上,小茶表示,她其实是个很大方的人,完全不计较太子以前的那些事(你确定?)。
太子看着她嘚瑟的小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帮她剥下一碗虾肉。
小夫妻两个在那儿你侬我侬的,相处起来亲密又自然,自成一片天地,还拼命向外散发着粉红色的泡泡,看得明月公主一阵恶心。
“本宫吃不下去了!”明月公主实在控制不住内心涌上来的嫉妒之情,最后把银箸一扔,就要负气离开。
然而她的脚刚动,就被天元帝看过来的阴森森的一眼给震慑住了,那双脚仿佛有千斤重,又犹如生了根似的,让她没办法挪动半寸。
“给朕吃!”天元帝向明月公主投去警告的眼神,沉声喝令道。
明月公主全身一震,脸色煞白,手忙脚乱的重新拿起银箸,继续猛吃着桌上的饭菜。
天元帝再次幽幽看了明月公主一眼,继续吃着东西。
明月公主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脾气也越来越差,以前还能说是天真可爱,现在完全就是一个怨妇的模样,那丑恶的嘴脸让天元帝看着膈应不已。
或许是婚姻不幸吧,明月公主褪去身上的青涩,忧郁及落寞包围着她,让她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可就算是天元帝,他也不能时时插手臣子家中的家务事,他只要保证明月公主不被魏国公府的人欺负就够了,至于魏枫和明月公主的感情生活,他可没办法插手,更加不能强迫魏枫去爱上明月公主。
毕竟,明月公主也不爱魏枫啊!
想到这里,天元帝头痛不已,就连面前的饭菜都变得不香了。
一曲舞毕,所有的舞姬默默退离大殿,很快又有其他的艺伶接上,重新表演另外的舞蹈。
“姐姐,每年都是这样助兴节目,妹妹都看得腻味了啊。”于嫔又接着说道,蹙眉为难地看向天元帝。“陛下,臣妾近日得了几个歌姬,她们的歌喉都还不错,您要不要听听看哪?”
“哦?真有于嫔说得那么好?那不妨让她们上场,表演给朕看看。”说真的,天元帝也觉得光看舞姬表演舞蹈有些枯燥乏味,若是能换一种表演形式,倒也是不错的。
于嫔却是脸皮抽了抽,放在桌子底下的手使劲绞着帕子。
以前天元帝可是口口声声喊她“爱妃”的,如今这么一被贬,她连爱妃都捞不着了,就只剩下一个干巴巴的“于嫔”。
一个贵妃,一个嫔,地位差别太大了,她至今仍然无法接受。
不过她只个嫔妃,而天元帝是皇帝,就算再有意见,她也不能拿天元帝怎么样,就连提出抗议都不敢提,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想办法把自己的份位提高才是正理。
想通了,于嫔心中的郁闷也消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