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尚书一直都是太子一派的坚定支持者,这么多年以来,他帮着太子做了许多的事,算是太子的心腹之一,他的忠诚毋庸置疑。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在这么紧张的时候突然做出令人费解的举动,太子知道,必定是事出有因的。
难道在他不在京城的时候,祝府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这一次,太子没有把祝尚书扶起来,而是背着双手,望向京城的方向说道:“祝尚书不必如此,你的忠心孤都知道,这么久以来,你对孤实在助益良多,今后,孤还指望着祝尚书继续帮孤的忙呢。”
太子这番话说得大有深意,既是向祝尚书表明了态度,指明他以后还会继续倚重祝尚书,不会过河拆桥,更不会兔死狗烹。
当然,他的话也是一种试探。
如果祝尚书肯顺着他的话起来,说明祝家发生的问题并不严重,有可能只是一点不影响全局的小意外,祝尚书不过是借此在他面前多增加一点筹码罢了。
可如果祝尚书继续跪着,并且坚持要奉上所有家财,那说明祝家发生了很严重的问题,甚至有可能影响全局,及至影响祝家一族的性命。
不过祝尚书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太子已经知道祝家的立场了,若无大的问题,事后他可以不再追究祝家的责任。
祝尚书激动得眼含热泪,却坚持跪地不起,手中的文书也高高举着,哽咽道:“请殿下收下臣等家人的心意!”
如此,太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缓缓接过祝尚书手中的那份文书,将之塞在袖中:“孤知道了!”收下,便代表着他会放过祝家,哪怕他真心不需要祝家那点财产。
祝尚书终于放下心头大石,热泪盈眶地再向太子磕了一个头:“臣,多谢殿下!”
不远处的密林里,祝家的族老和一干人等见状,顿时激动得小小欢呼了一声,所有人都放松下来。
太子早就知道密林中有人,他淡淡看向密林:“祝尚书,可还有家人在此等候?”
“有的,有的,请殿下稍等,臣现在就去把几位族中长辈请过来。”祝尚书踉跄着爬起来,抹了抹双眼,向太子行了个礼,在太子点头后,隐密地向着密林的方向打了个手势。
在祝暄的搀扶下,几位族老一起走出密林,来到太子面前,颤颤巍巍地向太子下跪:“老夫拜见太子殿下!”
在族老跪下前,太子便飞快地扶着族老,不让后者继续跪下去:“老人家,不必多礼。”
“多谢太子殿下!”族老由祝暄扶着站起来后,哭得那叫一个老泪纵横,双眼模糊地望着太子,感激之情溢于言情。
跟在族老后面的人也是既激动又感激,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老人家,此时天快黑了,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尽早起程吧?”太子温和地向祝家族老说着,同时又向祝尚书使了个眼色。
“是,请太子起程!”祝尚书率先避到一旁,把路让出来。
祝家的其余人等也跟着让开道路,不敢阻拦太子前进,怕坏了太子的大事。
这时,小茶从马车上下来,走过来对祝尚书道:“祝尚书。”
祝尚书一看见小茶,急忙向她行礼:“臣参见太子妃殿下!”
“祝尚书不必多礼。”小茶把祝尚书,邀请他和祝家族老坐上马车。“不如你和这几位老人家一起坐上本妃的马车吧。”
那可是太子的御撵啊,身为臣子的哪里敢坐,祝尚书慌忙摆手,婉拒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太子妃可是要折煞臣等了。”
“可是,你不怕累着,这几位老人家可受不得累啊,万一他们出了什么事,你再自责也已经晚啦。”小茶担忧地望着由祝暄扶着的族老,没有错过族老眉宇间的疲惫之色。
同样的,祝暄神色间的忧色,她也没有错过。
在祝尚书过来的时候,小茶已经在马车上用精神力查看过了,发现附近一辆马车都没有,只有祝尚书和族老几个人在,再联系祝尚书奉上家财的举动,她便知道,他们这次恐怕是悄悄出城的,连马车都不敢坐,为的就是不让顺王等人的察觉。
要是让他们就这么走回去,说不定半路上他们就得全部躺下了。
“臣……臣……”祝尚书犹豫不决。
他还想拒绝,白芍几人也跟着走下马车,来到小茶身边,禀告道:“启禀太子妃,不如就让祝尚书他们坐奴婢的马车吧,奴婢等人皮糙肉厚的,身子没有那么金贵,走路回去即可。”
小茶一听,乐了:“也好,祝尚书,你就不必推辞了,扶着几位老人家坐上白芍的马车吧。”
她也知道自己所坐的马车规制不同,白芍所出的主意更好,再说白芍她们年轻着呢,小姑娘家家的,走几步路怕什么啊。
“这……”祝尚书仍想拒绝,太子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当即拍板道:“行了,啰嗦什么,赶紧坐上去,孤还要赶路。”
太子都发了话,祝尚书哪里还敢有意见,再次向太子和小茶道谢,才和族老坐到后面一辆马车上,随着军队一起向京城进发。
白芍、龙葵等四大丫鬟,还有小叶子带着的黄豆、绿豆等四大丫鬟,八个人一起走在小茶所乘坐的马车附近,护送着小茶前进。
五万人的军队紧赶慢赶,终于在夕阳下山前,赶到了京城的城墙脚下。
城门早已紧闭,城墙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士兵,每个人都手拿弓箭,箭头对准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