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一章侯府添丁
荣庆院里虽已掌了灯,但因着寂静无声,仍然显出几分阴森可怖,齐蕊卿掀了帘子进去,迎面飞来一只茶盏。
甘遂眼疾手快地挡了下来,碎瓷啪啦一声溅了满地,齐蕊卿眯了眼,抿唇扫了一圈,这是下马威?
“该死的孽障!还不快给我跪下!还有那个贱婢,人呢?”
“祖母说得这是什么话?好端端的,可是哪里又惹了您?”
见齐蕊卿装傻,戴氏气得直喘气,拍着炕桌道:“你个不孝的孽障!纵容贱婢伤了我的晖哥儿,这是你的本事!那个贱婢呢?把她交出来,看我不打死了她给我的晖哥儿偿命!”
齐蕊卿睁大了眼,惊道:“大哥?什么偿命?莫非大哥已经死了?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五丫头,做什么诅咒你大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伯母?”
门帘一动,却是庞氏,她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瞪着齐蕊卿道:“那个叫玉锵的贱婢呢?痛痛快快地交出来,念你年幼,大伯母不会为难你!”
齐蕊卿嗤笑一声:“今儿个是怎么了?才将将进了院子,一个两个都问我要人,玉锵犯了事,那也是我的丫鬟!怎么没人把事情给我讲清楚?”
庞氏听罢,差点气炸了肺,和戴氏对视一眼,斥道:“好好!让你听个明白!把白芍那个贱婢给我拖来!”
几个婆子应声而出,不多时,拖着蓬头垢面的白芍进了荣庆堂,地垫了一层厚毡,白芍摔在面,死狗一样艰难地喘息。
齐蕊卿冷眼看去,却见白芍身血迹斑斑,两条腿随意拖拉着,脸颊满是巴掌印,看样子之前受了不少折磨。
庞氏踢了一脚白芍,哼声道:“挨的打还不够多吗?还不快把事情说出来?要是说错了一个字,我要了你的狗命!”
白芍艰难地吐了口气,看着齐蕊卿,唇角扯了个不知意味的笑容,看样子是被打怕了,一字一字半点也未敢隐瞒。
齐蕊卿听罢,敢情白芍是想利用玉锵固宠,狗胆包天的东西!心登时一怒,眸间犹如凝结了万年寒霜,目光如刀般看了过去。
白芍见了,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脑袋,又像是视死如归一般,讽刺地开口道:“是这样!五小姐救走了玉锵,留下奴婢来当替死鬼!”
“五丫头你有什么话说?还不快把那贱婢交出来!”
齐蕊卿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戴氏,垂眸笑道:“真是个好故事!想不到白芍都可以当说书先生了,讲出来的故事简直戏台唱的还精彩!”
说罢,不等戴氏搭话,齐蕊卿目光一冷,嗤笑道:“不过是个贱婢,打伤了大哥,倒有脸来这说书冤枉人!祖母一向治家有方,按照祖母这儿的规矩,这样的贱婢早应该灌哑药、打断腿、浸猪笼,怎么还留到现在?”
白芍不敢置信地看着齐蕊卿,挣扎着叫喊道:“五小姐,是玉锵砸伤了大少爷,要灌药断腿,那也该是玉锵!”
齐蕊卿眼也不眨,一脚揣在白芍的身,见她尖叫一声歪倒在地,眸色冰凉一片,冷声道:“报官吧!不能让个贱婢,白白冤枉我!”
庞氏声音一哑,万般呵斥都不自觉地咽了下去,报官?开玩笑,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晖哥儿的名声可全毁了,丫鬟之间争宠,结果反倒伤了自身,传到谁嘴里,都是笑话!
庞氏狠狠瞪了一眼白芍,这个贱婢,今晚不用留了!又打量着齐蕊卿,才发现这个隔房的侄女,不知不觉间已经长成,再也不是前时那个唯唯诺诺的的小丫头片子了。
戴氏也打量着齐蕊卿,越看越觉得和顾元莲相像,心里的厌恶止也止不住,正要想个法子治一治时,却见一个婆子慌慌张张地撞进了屋子:“不好了,大少夫人受了惊吓,已经开始发动了……”
什么?
众人纷纷变了脸色,戴氏和庞氏俱顾不其他,急急往外走,齐蕊卿唇角一勾,远远看向晖羽院的方向,庞明烟,倒是个聪明人,还有什么“受了惊吓”更好的早产借口?
……
因着庞明烟月份已到,庞府对此也是心照不宣,李氏早早和庞氏通了气,请来了可靠的稳婆,候在长兴侯府内。
因着是头胎,加之庞明烟近几个月来忧思甚重,火气旺盛,加之苦夏,往往几日都不见走动,是以胎儿养得过大,生产时很是废了一番功夫。
晖羽院的哭嚎声,凄厉地喊了一夜,等到第二日辰时,才渐渐停歇,日头来的时候,满府的人都知道大少奶奶早产生了个小小少爷。
齐蕊盈、齐蕊亭等人忙着去看小侄子,齐蕊泠虽和大房的人素不对付,但对这个新添的小人儿却存着几分好,是以也一同跟了去。
不过这些人统统被挡在了门外,负责接生的稳婆窘迫地解释说小小少爷早生了些日子,身子不好,十来日吹不了风,见不得生人。
齐蕊卿听后心暗笑,是身子不好,还是身子太好,她可听说庞明烟每日好吃好喝,又不走动,怕是害怕外人见了怀疑吧?
不过等齐蕊泠满面遗憾地向她抱怨时,齐蕊卿还是好声好气地安慰了一番,又讨论了一番“洗三”礼,才劝走了齐蕊泠。
因着这个突生的小儿,长兴侯府里很是热闹了些日子,齐金堂亲自起了个“晋鹏”的名字,取“前程远大”之意,不过不知是为了掩饰齐毓晖的伤情,还是瞒住早产的真相,“洗三”宴到底还是没办。
如此将养了十来日,私下里倒是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