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将目光转向那位姨娘道:“这位夫人刚才看到了什么笑话,如此愉悦?”
那位姨娘脸上的表情,闻言也僵住了。
不过,这姨娘也是个人精,当下马上起身道歉:“大姐,是小妹错了,这就回房闭门思过。”说完后,就打算主动退场了。
“既然知道错了,就不重罚你了,回去抄十遍女四书吧。”知府夫人在那姨娘退下之前道。
这姨娘脸上的表情再一次僵住了。
现在,看戏的人换成了秦韵,后来,她才知道,这位三夫人出身商户,根本不认识几个字,让她抄十遍女四书,那滋味被打上一百板子都难受。
们姐们,可是没有标点符号的,刚是断句,都是个麻烦活。
秦韵第一次见到那些书籍,密密麻麻的字,一眼看去,头都有些晕。难怪这时候,只要考中个秀才,就有见官不跪的资格。这功名真的不是好考的。
精神惩罚有时比ròu_tǐ惩罚更难熬。
偏偏这三姨娘还是自己送上门的。
这个例子再一次深刻告诫女人,笑容很美,但不是你想笑,就能笑。
秦韵觉得,自己也应该退场了。
就在这时,夏儿回来复命道:“夫人,王婆子母女在外边听候夫人吩咐。”
“行了,你送姑娘回去,让王婆子母女好好侍候。”说完,知府夫人就端起手中的茶盅开始送客了。
“小女再次谢过夫人。”秦韵再一次道了一声谢,就退了出来。
知府后宅与她非亲非故,她还不至于因为知府夫人的冷淡而心生怨恨。
要是她是名农家女子,或者贱籍,奴籍女子,恐怕知府夫人见都不会见她一面,更别说给她打对方脸的机会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人生来都是不平等的。
不过,她也没打算死皮赖脸在这里停留多长时间,过上几日,如果她的身世还是查不出什么端倪来,她就假装恢复一点记忆,编造一个远房亲戚来,再想办法从秦知府手中弄一张路引,然后正大光明寻亲去。
只要出了府衙,离开众人视线,等她凑够易容的材料,就可以变成一个谁也不认识的人,到时无论是继续查访自己的身世,还是想办法谋生依照她的能力应该没啥问题。
其实,如果她现在愿意,完全可以动点脑子和手脚,乔装成府衙后宅的其他人,无声无息的离开。
可她觉得,不管在那个时代生活,生活在阳光下的感觉会更好一些,没有必要偷偷摸摸,需要得到这个时代主流社会的认可。
那么,太原这个地方就当做她在这个时代生存的起点吧。
她从知府夫人的正房退出来后,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对母女。
母亲是个三十多岁的婆子,长相平凡,身上的穿着虽然只有三成新,可她看起来还算干净利索。
女儿纯粹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有一双大眼睛,不过看起来有些瘦弱,头发黄黄的。
看到她出来,这母亲马上拉着女儿的手迎了上来道:“见过姑娘。”、
“不必多礼。走吧。”
看到这个女儿,她再一次认识到这再也不是她以前的时代了。十岁的孩子,在现代,还是戴着红领巾上小学的孩子。
她们的烦恼只有作业重不重,有没有漂亮裙子穿,而不像这个小女孩一样,这么小就失去了玩乐的自由,要是遇到一个恶毒的主子,甚至连命都保不住。
可就算她感慨,同情又怎样,这个时代这样的孩子太多了,她能解救得了吗?
就算眼前这个小女孩,她的卖身契也不在她的手中,目前,她只不过有使用权,却没有拥有权和监护权。她什么都做不了,除非,有一日,她真的能改变这个世道。
可她真的能改变这个世道吗?人家说,超越某个时代半步,是天才,如果领先某个时代一步,那就是疯子。
而疯子也不是她现在想当就能当的。
等秦韵退出知府夫人的房间,二夫人也退场了,房间内只剩下知府夫人和她的贴身丫鬟秋儿时,知府夫人面上的表情瞬间变的柔和起来。
然后挑眉看向秋儿道:“容貌,性子还是不错的,只是身份不明,可惜了!”
“夫人也是为了侄少爷好。”秋儿接话道。
“年前,我将夏儿送给小宝,小宝都不愿收,身边只有小铁子这个书童,如今,倒是对这个身份不明的姑娘多了几分关注,让我不得不防。
小宝可是我们柳家唯一的独苗。我这个做姑姑的,必须要为柳家的香火传承考虑,为了小宝的将来考虑。”
“奴婢明白,侄少爷如此出色,年纪又轻,现在已中了举人,过几日就要进京参加春闱,只要过了会试,中了进士,一定会有许多高官显贵愿意侄少爷成为自家女儿的乘龙快婿。”
“我何尝喜欢如此势利,即使老爷也是四品的知府,可在这大明朝,比老爷官大的人不知凡几,将来未必能帮的上小宝,至于其儿,现在也不过是个七品的县令,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谢天谢地了,是不能指望他提携小宝这个表弟的。
小宝虽然聪明绝顶,可毕竟年龄还小,就算此次能中了进士,在朝中没人帮衬,仕途凶险,如何能走的长远,他的婚事我不能不慎重。”
“侄少爷会明白夫人苦心的。”
“可我还是怕,当年柳家惨遭灭门,大哥和大嫂惨死,府中上下包括你祖父祖母,无一活口,这个孩子躲在墙角的书架后,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