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秦韵闻言,再次轻笑,她知道,对方所言,绝不是在夸她,而是暗讽她总归是个女子,有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所以,她笑过后接着道:“阁下过奖了,能为圣上尽忠的同时,本官还能拥有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相信不管是圣上还是太子殿下也是喜闻乐见的,更别说,本官的未来夫君也不喜欢娶一个心如蛇蝎的女子为妻,对吗,折眉?”反驳完毕,她侧身,向柳折眉眨了眨眼。
柳折眉闻言,一向清俊淡定的脸上,唇角也微微弯起道:“自然,我心悦你。”
三明先生脸上的笑终于收敛了,目光也带出些许寒意,正要再次开口时,柳折眉却在这时站起身来,目视他道:“三明先生,既然辞行饭菜已经用过,秦大人你也见到了,本官也该回京向圣上交差了,就先行告辞了。”
“也好,只望柳大人不要忘了自己所说过的话,要是,老夫第二次再请柳大人来做客时,恐怕就没今日这么好客了。”三明先生又恢复了先前脸上的笑意道,可这句道别语却充满了警告。
“折眉,来而不往非礼也,下次有机会,不如也请三明先生到京师来做客如何,到时,本官亲自去请,三明先生到时也要给本官一个面子喔。多谢您今日的盛情款待,这饭菜味道的确不错。”秦韵也站起身,轻笑道。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接受威胁的人,对方会警告威胁,她也会,想必没有几个人愿意被她请到京师来做客,而能被锦衣卫请到京师做客的去处,通常只有一个,那就是锦衣卫的诏狱。
进了诏狱的人,十个有九个都不能完好的出来,就算三明先生这样的世家,也是很忌惮厂卫的势力和手段的。世家势力虽然庞大,可要真名刀暗箭地动起手来,他们未必能占上风。谁让在明一朝,锦衣卫有着世家无法取代的合理性和嚣张性呢?
三明先生原本以为,柳折眉这个年轻人城府很深,他一直无法将其紧紧地握在手中,也出于对秦韵的一份好奇,才设计了今日酒楼的约会,却不料,秦韵比他想象中更难对付,他甚至在一刹那,觉得自己与面前这一对男女合作,有点与虎谋皮的味道。
这个柳直,看起来似乎并不强大和强势,可昨日和这个年轻人谈条件,对方却几次化解了他的威胁和诱惑,最终谈成的条件自己这方并不占绝对优势。
难道是自己已经老了,还是这一对男女本就妖孽的过分,在这一刹那,他心中甚至还起了杀心,想将这两人永远地留在这里,可对上秦韵那俊美的似笑非笑,还有点邪气的脸时,他又将这个想法压了下去,他知道,这位锦衣卫千户,身为女子之身,还能混迹官场,甚至差一步,就查到了柳直最后的去处,绝不是自己这边走漏了消息,她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厉害,这样厉害的一个女子,来赴这样一个约,绝对不会没有任何后手,真的要除了这个柳直的话,现在已经迟了,已经失去了最佳机会。
那么,既然已经决定合作,还不如就按照双方商定的来,哼,朝堂多风雨,如果这柳直将来要反噬,到时就用其他法子除掉他也不迟,姜还是老的辣,还是走着瞧吧。
想到这里,三明先生再次脸上堆笑拱手道:“既是如此,老夫也就不留两位大人了,以后还请两位大人多多关照,互惠互利才是,如果两位大人日后有需要老夫相帮的,也不妨直言,可别太生分了。”
“三明先生说的是,我们之间,并无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日后有好事,本官据对不会忘了先生的,互惠互利,共赢才是长久的相处之策,也许有一天,三明先生会发现,与我夫妻二人相交,是你这辈子做过最好的决策。”秦韵在最后离去前,面带神秘的笑意,说了这一段意味深长的话。
先前她反唇相讥,虽然不知道,柳折眉最终与对方达成了怎样的协议,才让对方甘心放他离去,可她知道,不管在任何时候,不管面对自己的敌人还是对手,或者合作对象,决不能弱了自己的气势。
等压下对方的气焰后,她知道,在政一治上,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敌人,将来,自己想要将一大批失去土地的农民从土地上解放出来,引用资本的作用,推动大明朝向前发展,势必要借助其他的力量。
而这些世家们,不管时代是怎样发展的,利益同样是永恒的,如果将来自个会提供他们更多的利益,让他们站在自己的旗帜下,为自己摇旗呐喊绝对是有可能的,自己也需要这样的小弟。
所以,她才会对这位三明先生留下一个神秘的微笑。
也会终归有所顾忌,三明先生并没有出包厢送他们两人离开,而是让那位开门的护卫送他们出了酒楼。
原本被那位苏州镇守太监的干儿子李公子派去盯着秦韵的下人,见秦韵与柳折眉相伴出了包厢后,一看,嗬,除了自家公子在四味楼门口遇上的那个美公子,这包厢里出来的这位也是个俊公子,两位可都是上品呀,得马上告诉公子去,没准回头公子高兴了,也赏自己两个丫鬟玩玩。忙屁颠屁颠地去报信了。
秦韵的警觉心本就是一流的,早在出了包厢下楼时,就留意到了有人盯梢,她的记忆力又极好,心中冷哼一声,这些小卒子,她还不放在眼中,如果对方硬要冲上来找不自在,那就当她顺便为民除害了。
秦韵这么一想,脸上的表情自然就带出了几分,柳折眉与秦韵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