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渺弯起唇瓣,笑里藏刀,“殿下住的是本朝最豪华的宫殿、被国内最顶尖的护卫守护,本应是万无一失。为何弟媳我却听说,殿下曾被刺客追的连滚带爬,最后还踩掉了自己的裤子?我七王府虽然偏安一隅,受的是残兵弱将的守护,因此被人嘲笑为‘废王府’,但只要是进到七王府的刺客,绝没有能在王爷的剑下逃脱之人。这几年来,虽然刺客不断超过百人,但王爷神勇不败的战绩,似乎是更胜一筹!”
“闭嘴!”亦泽君恼羞成怒。
花渺所言非虚,正是亦泽君最不堪的往事之一。
十年前,亦泽君刚被封为太子,正是少年得志、得意忘形的时候。偏偏不知为何,宫里冒出一个刺客,竟能在一招内就差点刺破他的喉咙,若不是剑锋偏了,如今留在就亦泽君脖子上的就不是那道细细的疤痕,而是割破喉管露出的白骨!
为了逃命,亦泽君吓得屁滚尿流,一边大呼着救命,一边到处逃窜。偏偏那刺客一刀刺断了他的腰带,慌忙躲闪的亦泽君一脚踩在裤管上,裤子滑落,露出未来天子的腿,正巧被前来营救的一干护卫看见。
一夜之间,亦泽君英明尽失!
这本是陈年旧事,又关乎太子与朝廷的颜面,所以被列为宫中禁忌话题,知道此事的的护卫最后都被灭口了。
花家二小姐竟然知道此事,真是让亦泽君意外!
而她在众多护卫和花家众人面前提起这件事,更是让亦泽君无地自容!
“殿下竟然那么落魄……”
“掉裤子啊……太丢人了……”
“皇族的颜面何存……”
低低的议论声瞬间蔓延,就连花丞相一家都变了脸色。
花丞相哪里想得到,刚才花渺故意给亦泽君拍马屁拍到了天上,为的是让他狠狠的摔下来!
而花丞相还缺心眼的跟着也溜须拍马,这不是肯定要被太子认为他是帮凶了吗!
花丞相背后冷汗直流,看着花渺的眼神多了几分忌惮。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牙尖嘴利了,几句话就把她老子的前途给搭进去了!
唏嘘声此起彼伏,虽然亦泽君贵为太子,大家不敢大声斥责,但封闭空间的回音却产生了叠加的效果。亦泽君脑海中瞬间呈现出自己当年被护卫嘲笑的情景,羞愤的额头青筋暴起。
啪!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椅子扶手,手再举起时,这张椅子已经缺胳膊断腿了。
内堂陡然寂静,无人敢说话。只有亦泽君在剧烈的喘息着,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
真是太丢人!他今天来花府,明明是来嘲笑亦墨尘的,怎么反过来被人嘲笑了呢?
愤恨的瞪向亦墨尘,亦泽君悲催的发现人家正像看耍猴一样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想要他关注时,亦墨尘偏偏把他当空气,而不想被他关注时,亦墨尘偏偏要非常明确的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本王正看着你出糗呢!
亦泽君几乎要吐血了,亦墨尘,你要不要这个气人!
作为像亦墨尘一样腹黑的人,花渺明显多一层性格,那就是唯恐事情闹得不够大、现场不够乱。
虽然内堂寂静到连一百米以外的人咽口水的声音都能听清,但花渺还是大义凛然的继续道,“方才殿下说要派遣精英守护七王府,呵呵,连殿下的裤子都保不住的精英护卫,七王府实在是无福消受。多谢殿下美意。”
一席话,几乎震碎了众人的耳膜。
传说中的废物花家二小姐,不仅当众揭露了太子殿下的丑事、犹如当众打了殿下一耳光,竟然还敢在太子殿下动怒后继续火上浇油、再打他一耳光!
这真是任人践踏的人能有的胆识和智慧吗?
难道这废物嫁了人,脑袋忽然变得灵光了?
大家实在无法理解花渺这种挑衅太子权威的行为,纷纷担心太子殿下会对她下了毒手。
毕竟,太子殿下被人捧在手心久了,骄纵自傲,哪里受得了这份耻辱!
铮——
寒光一凜,一把亮闪闪的刀就抵在了花渺的脖子上,太子殿下睚眦俱裂,恨狠道,“说,是谁告诉你的!说!”
这还是花渺穿越以后第一次被人这样恐吓呢。不过,花渺并不在意。
她相信那个忍辱负重已久、却因为有人骂了他的夫人和孩子是废物的七王爷,绝不会对此袖手旁观。
她相信,而不是在赌。
所以,花渺只是淡笑着望着太子殿下,“原本我以为这只是坊间的传言罢了,今日见殿下如此激动,反倒是有些怀疑了。”
亦泽君愤懑难平,恶狠狠的道,“你以为本宫不敢杀你么?”
“你当然不敢。”亦墨尘慢悠悠的说。
抵在花渺脖子上的刀不由一抖,亦泽君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不敢?”
亦墨尘笑着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亦泽君。
他的每一步迫近,都带着强者的威压,而那双胸有成竹的双眸,仿佛早就看穿了亦泽君颤抖的灵魂。
“一个都不敢与刺客正面交手的人,又怎么敢当众杀一个说了真话的皇亲国戚呢?”
亦墨尘说罢,缓缓抬起手掌,以两指捏住刀刃,轻轻一折。
咔嚓一声,亦泽君的刀就断成两截。
众人都深吸了一口气,被亦墨尘的沉稳和修为镇住了!
亦泽君也愣住了,他拿的可是御用铸剑师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旋风刀,竟然就这么轻易的坏了?还是当着这么多他的护卫的面?
这亦墨尘和花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