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亦泽君回到东宫时,眉飞色舞,整个人神采熠熠的。
碧月从内室走出来迎他,走到亦泽君面前,搂着他的手臂,“什么事儿让殿下这么开心啊?”
亦泽君高兴的捏了碧月的小脸,煞有介事的说,“好事儿!”
“既然是好事儿,”碧月浅笑如兰,“殿下可得和奴家说说,让奴家也一起高兴高兴。”
“好!”亦泽君走到桌子旁,坐下。
碧月走到亦泽君身后,帮他捏着肩膀,“殿下,什么事儿啊?”
也许是碧月的手艺太好了,亦泽君半眯着眼睛,表情惬意,“本宫养的一条狗不听话,自己乱跑,结果,要被豺狼咬死了。”
碧月的手一顿,心中咯噔一声,心道亦泽君到底是有感而发,还是发现了她的问题,所以杀鸡儆猴?
亦泽君挑眉,察觉到背后的手停住了,一把握住碧月的手,“你紧张什么,本宫说的不是你。而是花丞相的儿子,花尧。”
碧月咧嘴笑,“殿下,你可吓死奴家了。如果是花尧,那简直是太好了!据说七王妃和那个花尧的感情很好,若是花尧死了,七王妃一定会痛不欲生!只要她不开心,奴家就觉得好开心。”
“你呀,”亦泽君拍了拍碧月的手,“不过,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花尧不过是去杀个魔兽,至于能不能被魔兽杀死,还说不准。”
“魔兽?”碧月眨了眨眼睛,套话问道,“难道是妖兽森林里的?”
“不是,说了你都想不到!是夕临海。八年前,夕临海被父皇的铁骑踏平,想不到,竟然还有别的魔兽活了下来,如今还敢为非作歹。”
碧月捏着亦泽君的肩膀,问道,“殿下,那魔兽到底厉不厉害,还不好说。万一,花尧真的杀了那个魔兽……岂不是成了大功一件?”
“他?不可能!”亦泽君嘿嘿笑,“本宫都已经打听过了,就连钟长老都打不过那个魔兽,更别说花尧这个毛头小子了。花尧必败无疑,只是,能不能死,实在是个问题。不如……”
碧月听出亦泽君要对花尧暗中动手,急忙道,“就算不能死在战场上,回来以后,皇上也一定不会轻饶了花尧的!殿下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亦泽君点头,“还是你说的对!这笔账都算在父皇身上,与我何干。哈哈哈。”
碧月默默皱起眉头,这个消息,一定要尽快告诉花渺。
……
花尧在莫长老的房间里休息了一阵,每天喝着莫长老给他熬的补充灵力的汤,但还是发觉自己的灵力消散的厉害。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神识范围已经有一定程度的缩小,这意味着,他的修为,正在退步。
一个月以后,就要变回黄级。花尧看着窗外的春意盎然,神色平静。
“少爷,外面天气很好。南渊陪你出去走走吧。”
南渊注意到,花尧从桃花林回来以后,就特别喜欢望着窗外的景色。今天的天气宜人,春光明媚,特别适合踏青、赏花。
“好。”
花尧说完,南渊就伺候花尧穿鞋,然后要扶起他。
花尧笑道,“我又不是废人,自己有手有脚。”
南渊哦了一声,看着花尧自己站起来,然后跟在他身后,在院子里转悠。
在莫长老的园子里转了一阵,也没什么好看的。
莫长老的宫殿建在山腰上,花尧踏着平台,看着下面辽阔起伏的山峦,云雾飘渺的远方,忽然有一种释然。
人生一世,究竟为何?
他觉得自己从自然中而来,最后归于尘土,仍旧回归自然。
心中太多的执念,最后不带走分寸,也留不下一缕;唯有活过,走过,快乐过,痛苦过,得到过,失去过,才是真切的人生。
一切你执着的,你看重的,你要守护的,只要曾经尽力过,就足够了。
花尧在平台上盘坐,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个世界。
南渊不解,只以为是花尧忽有兴致,在这里修炼。南渊一个人无聊,干脆坐在旁边的树凳上,看着满树的绿叶发呆。
忽然,南渊觉得空气不对了,哪里不对,他说不出来。
“少爷,我们走吧。”南渊站起来,走到花尧身边。
可他距离花尧才不到一米时,却被一堵无形的墙给弹开了。
“怎,怎么回事?”南渊懵了,他还小,没有修炼过,所以这种防护罩的东西,他完全不明白。
花尧坐在肉眼看不见的透明防护罩里,双眸紧闭,根本听不见南渊的声音。
南渊又叫了几声,花尧依旧不为所动。
天空中忽然乌云密布,天光乍现。南渊吓了一跳,扭头大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少爷,你别急,我这就去找莫长老救你!”
南渊走后,花尧手心里的两颗凝碧珠忽然绽放出白色的光焰,伴随着猎猎的无色的风。
花尧额头的发丝被凝碧珠带来的风吹起,露出他光洁的额头。
两颗凝碧珠漂浮在他胸前,将花尧的全身都包裹在白光中。花尧依旧紧闭着双眼,面容安详淡然,像是一副僧人入定的画卷,不食人间烟火。
凝碧珠在空中转了转,忽然像是有了意志一样,钻入花尧的腹腔。白光一闪即逝,风停光灭,花尧额头的发丝重新落了下来。
南渊跑了大半个院子,急得满眼泪花,“莫长老,莫长老,你在哪儿?”
可是一无所获。
南渊抬起头,看见天上的乌云面积更大了,仿佛笼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