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渺冷眼看着花云清,心道只怕这小男孩被她胁迫了,又怎么会如此温柔的对一个寻常人家的孩子!
小男孩咬着唇,深深的望了花渺几眼,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然后……然后有人推了我一下……这位公子的马车就要就飞过来了,是,是这个姐姐救了我……那位公子还要打姐姐……”
此言一出,不仅是花云清,就连花渺都懵了——他竟然说的是真话!
花云清的眼底冒出火苗,这孩子真是不想活了!她明明教他去污蔑花渺的!
早知道他这么不听话,她就应该再打他几顿!
愤怒的花云清握着南渊肩膀的手也加了力度,狰狞的面部让她如花的容颜变得恐怖。
她咬着牙,低声威胁道,“南渊,你再好好想一想,到底是不是这个姐姐把你推到马路上,害得你差点被马车压死的?是不是那个公子在慌乱的马蹄下救了你?”
南渊感觉自己的锁骨都要被捏碎了,剧痛下,小小的男孩眼底泪光闪烁,话不成声,“我就是死……也不能诬陷救我的姐姐……你要杀就杀了我吧……我不怕死,我不怕……”
“胡说!你这孩子,怎么满口谎话!看你眼神闪烁,就知道说的不是实话!”齐霸天猛地扬起皮鞭,“小杂种,看我打死你!”
这边是花云清要捏死南渊的利爪,那边是齐霸天想要杀人灭口的皮鞭,南渊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惊恐的闭着眼,紧紧握着拳头。
死就死吧,反正如果那天如果不是姐姐救了他,他也早就死了。
然而被钳制的肩膀忽然一松,一个阴影罩在南渊紧闭的眼前。鼻尖嗅到熟悉的香气,南渊只觉得脚底一松,就腾空而起。
他睁开眼睛,入目的是花云清慌忙收回的手、被牢牢握住的皮鞭,而皮鞭的另一头,是那个将他护在怀中、紧紧攥住皮鞭、唇角勾着冷笑的花渺。
“怎么,事情水落石出,你们两个就要杀人灭口么!”花渺扫了一眼齐尚书,“齐尚书,这就是齐家的教养么?!”
齐家的护卫们全都看呆了,飞扬跋扈的二少爷竟然被人拽住了兵器,而且,齐家浩浩荡荡来寻仇,竟然自摆了乌龙!他明明是个杀人凶手,还赶来堵门寻仇!
什么是自找没趣,这就是啊!
什么是作茧自缚,这就是啊!
齐霸天狠狠拽了拽皮鞭,竟然拽不动。他心中讶异,上一次花渺根本躲不过他的皮鞭,这才不过几天,花渺怎么会有如此快的身手、就有如此大的力量!
齐尚书面色铁青,而花丞相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个颜面无存,另一个借刀杀人的想法濒临破产。
这个花渺,不是个废物么,为何却成了人人眼中的英雄?!
老奸巨猾的花丞相最先回过神,他毕竟是花渺名义上的爹,想要送自家女儿去送死也不能那么直白,于是故意为难的说道,“齐尚书,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有目共睹。令公子虽然被小女毒伤,却是他伤人在先。二人都有错……”
花丞相故意顿了顿,果然换来齐霸天怒极的一声吼叫,“花渺,我要和你决斗!生死决斗!你可敢答应?”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齐霸天对战一个废物,齐霸天分明是要毫无顾忌的害命啊。
花丞相的眼睛一亮,心道这齐霸天真是蠢猪,他随便起个话头,他就顺杆爬了。而生死决斗的提议,正合花丞相和齐尚书的心意。
花丞相的算盘是:这一战如果齐霸天赢了,正好帮他除去花渺,而齐家仗势欺人肯定要被人戳脊梁骨的,那么花丞相就能成为民心所向。如果齐霸天输了,花渺挫败了齐家的威风,也是他喜闻乐见的!
齐尚书心中想的却是不同:花家竟然害得他儿子差点断子绝孙,那么他就一定要用花渺的头来出这口恶气,看花丞相以后还敢不敢在他面前嚣张!花渺是个废物,还是个即将嫁给没权没势的七王爷的,就算是死了,皇上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花渺!我儿向你下了生死决斗的战书,你有没有胆子答应?”齐尚书望着花渺的眼神,犹如看着一个将死之人,充满冷酷而残忍的不屑。
花渺如何不知这两个老头各怀鬼胎,看来不好好教训齐霸天,这些人还真以为她是个废物,任人宰割呢!
“有何不敢!”花渺气势凛然,“既然是生死决斗,那么如果齐公子被我打死了只能自认倒霉,不用我负责吧?”
齐霸天正怕花渺做了缩头乌龟不答应呢,却没想到她开口就咒骂他死,于是骂道,“狂妄小儿!一会儿你就要死在我的皮鞭下,有什么遗言赶紧说吧!”
“生死决斗,如果被打死了,自然不用对方负责。”花丞相的眼底闪过精芒,继续补充道,“而且不论死伤,外人都不能插手。”
这样,他就可以高枕无忧的看着花渺被打死,也不用背负一个当爹的见死不救的骂名了。妙极了!
花渺要的就是这番话,她将南渊放在地下,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顶,“南渊,刚才谢谢你。这里太危险,你快回家吧。”
南渊摇头,他怎么能眼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又要面对危险。虽然他弱小又不会武功,但稚气的脸上却写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坚定,“不,姐姐,我留在这里。姐姐别怕。”
“好。”花渺转眸吩咐小翠,“带着南渊站在一旁,刀剑无眼,千万别被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