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沈家老宅这些人这是干什么?害人性命不怕坐牢杀头?怎么一个个的,就见不得人好呢?”
“可不是咋地?还百年世家呢,做出来的事儿真恶心人。偷猪肉也就算了,可谋害人家性命这罪可就大了去了。”
“哎哟,你这话说得对,谋害人性命,可不就是大罪吗?这要是沈德裕两口子追究下来,沈孙氏还不得坐几年牢啊?”
“嗯,我看悬哪。弄不好啊,沈家老宅那个老二没回来,这会儿老四媳妇又得进去。你们说沈家老宅的人这是咋地了?都咋想的呢?”
“对呀对呀,你们说他们把沈德裕一家给赶出来了,又断了亲除了族的,咋还揪着不放呢?这是没闹出人命,他们心里不舒服?”
“哎哟娘诶,可别闹出人命来。要不然咱们全村人咋还出门见人哪?这一身衣裳不等穿破,就得被人给背后指破了,说咱们靠山村人心眼歹毒,那咱们可就完了。”
“哎哟哟,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这真要是出了人命啊,德裕家都不能过了不说,咱们也跟着倒霉啊。这事儿,咱们可得找村正好好说道说道。”
沈德裕听到这儿,哪里还能听得下去?连招呼都顾不得打,就蹽腿往上房而来,一边疾行,一边朝屋里喊道,“素妍,素妍,你怎么样?啊?你怎么样?”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进了屋子,脸上的惊慌不是作假,那真是又急又恨又怕,人一进屋就朝炕上奔去。
“素妍,你怎么样?是不是觉着肚子疼?啊?找大夫了没有?振邦,振邦,快去请林大夫来,快去。”
沈慧琳坐在沈周氏身边,眼见着便宜爹急红了眼,汗珠子顺脸滚落下来,也不知道掺没掺了泪水。
沈周氏平静地躺在炕上,见相公急得如此模样,心里就不落忍,忙轻声道,“请过林大夫了,他说咱们孩子皮实,没事的。我只要修养两天就好了。”
沈德裕一颗提在嗓子眼的心,扑通落了下来去,一个没忍住,眼泪都下来了,“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儿就好。唉……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没事就好。”
刚才在门口听到那些话,他脑子嗡地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差点没急疯了。
“爹,娘没大碍,您放心吧。只是被沈家那个四婶给惊吓到了,林大夫说安神修养就没事了。”
沈慧琳眼见着便宜爹这么个大男人落下男儿泪,也有点觉着挺对不起他的,就忙着安慰道。
“爹,您一会儿出去,就去求沈家族老,说咱们不追究沈家四婶子的过错了,他们想怎么处置,就随他们好了,咱们只想过安定的日子,求他们沈家放过咱们家吧。”
沈德裕瞅着沈周氏有些不自在的脸色,并不晓得她是因为见不得他流泪而心生不忍和不安,只以为她是被吓得,就有些不愿意息事宁人了,“老闺女啊,你四……那沈家的毒妇如此想要暗害你娘和肚里的孩子,咱们不能饶了她。”
沈慧琳一摇头,“不,爹,这事儿咱们不追究,只求沈家族老答应沈家放过咱们即刻。剩下的事儿,我会安排。”
“啊?哦,哦哦。好吧,就照着你的话行事吧。”沈德裕不明白老闺女还有什么打算,但是见她坚持,也只好答应了。
于是,近乎没家主地位的沈德裕,一出了上房,就来到还在院门口斥骂沈德林和沈孙氏的沈锡中面前,扑通往那一跪,磕头三响,满面凄然,欲哭无泪。
就哀戚凄凄地求告道,“沈叔祖,德裕不敢求沈叔祖庇护,只求沈家放过我们一家子吧。
我们家人少无有人垂怜,不敢追究沈孙氏蓄意谋害我妻儿性命之罪,你们回去怎么处置,甚至不处置都行,只求能让俺们一家过点安宁日子便可了。沈叔祖,求沈叔祖放了沈孙氏吧,我们家惹不起百年世家的沈家啊。”
“轰……”沈德裕这么一跪,这么一哀求,面色戚戚然,让那些原本还羡慕嫉妒他家盖了新房的村民们,都生起了怜悯之心,便把同情的目光都齐聚在了他身上。
人性便是如此,谁弱,那颗泛滥的同情心便偏着谁!
沈锡中被沈德裕这么一将,咬了咬牙,哼了一声道,“德裕啊,你放心,沈家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德裕不要交代!”沈德裕依旧是面色凄惶不安,摇着头道,“我只要井水不犯河水,求沈家给我们这些小民一条生路,一条安稳过日子的路。”
村民们一听,这沈德裕是真被沈家给欺负到家了,连暗害他媳妇和孩子这么大的罪过都不敢追究,只求一条生路,沈家果然是霸道惯了,谁都不肯放过了。
沈锡中被村民们异样的眼神瞅得后脊梁骨都冒汗了,他这是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次感到众目睽睽下的窘迫是什么滋味。
哪怕六年前那场山火突燃,他的侄子沈贵和周铁生的父亲为此自尽,他也没有今天这等难堪尴尬和难受!
想起那场山火,沈锡中的心更加沉甸甸的。
“德裕啊,起来吧,叔祖别的本事没有,可保你一家安宁还是能做到的。”
沈德裕听了沈锡中的保证,如同得了特赦,赶紧又磕了三个头才起身,“多谢沈家叔祖,多谢沈家叔祖。有您这句话,德裕此心安矣。
那个什么,村正叔,沈家叔祖,还有各位叔叔大爷,同辈兄弟,都劳苦一天了,赶紧进屋吃饭歇息歇息。”
众人眼见着一场纠葛,被宽宏大量的沈德裕给化解了,都暗自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