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往宫中递了牌子,过了两日却都没有得到太后召见。

这日用过午膳,慧安吩咐丫头将美人榻挪到了廊下,躺在上面跟着冰月学打络子,她瞧着冰月那一双巧手灵巧的在丝绦间穿梭,偏自己就是学不会,不由就有些灰心。原想着针线活学的不好,这打络子却是没那么难,若能学好将来出嫁在婆家也不至于太被人笑话,如今瞧着她还真就不是这块料。

冬儿在边上瞧着,见慧安那手中的线绕了绕去就是顺溜不了,不由捂着嘴咯咯一笑,道:“姑娘跟着夏儿学打算盘那会子却是灵性十足,依奴婢看,姑娘这双手啊,天生就是抓金抓银的,也甭浪费在这几根线头上了,来日姑娘想要个扇套什么的,还能少了人打不成。”

方嬷嬷从屋中出来正巧听到她这话,不由瞪了冬儿一眼,却道:“姑娘家的,这些东西用不用的上都得学好了,你这死丫头片子,自己不学无术,竟还撺掇起姑娘来了。”

冬儿闻言却也不怕,冲慧安吐了吐舌头。慧安却是干脆扔掉手中的丝绦,笑着道:“咱冬儿将来是要嫁出去做少奶奶的,这以后想要个扇套什么的还能少了人打不成,乳娘快别替这死丫头片子担着心了!”

丫头们闻言皆捂着嘴瞧着冬儿偷笑,冬儿听慧安拿自己的话又来打趣自己,脸就涨的通红跺了跺脚气狠狠的道:“姑娘就欺负奴婢吧,奴婢这辈子还就不嫁了,就等跟着姑娘去做相府少奶奶身边的第一得力丫头呢。人家都说宰相府中七品官,奴婢这第一丫头许是也不会缺了那扇套去。”

慧安登时面颊一红,却与此时夏儿快步进来,满脸含笑地道:“姑娘快进屋收拾收拾吧,宫里来了小公公,太后传召姑娘呢。乔管家已亲自接了正在外院花厅吃茶呢。”

慧安目光一亮,忙和方嬷嬷对视一眼,方嬷嬷已赶忙着叫冬儿和夏儿,冰月并寒月伺候慧安进屋穿衣梳妆,又吩咐秋儿快往西跨院去支会一声。

只两盏茶功夫慧安就坐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往宫中奔驰,慧安的心也跟着兴奋起来,为这一刻她准备了太久了……

到了太后宫中,却是柳姑姑迎了出来,笑着上前拉住慧安的手,开口却是红了眼,有些怜惜地拍着慧安,叹息一声,道:“好孩子,你受的委屈太后她老人家都知道了,姑娘且放心,有太后在,任谁都不能谋害了姑娘去!”

凤阳侯府的事闹得纷纷扬扬,险些就盖过上元节平王推淳王坠楼一事,这么大的动静太后只怕早就听闻了。慧安闻言便红了眼睛,哽咽道:“谢谢姑姑,我知道太后疼我,有太后她老人家在我谁都不怕!”

柳姑姑便露了笑,点头道:“有这份胆气就好,是将门虎女!”

慧安闻言目光就闪动了下,心中更是一安。侯府上演了那生父残害亲女的大戏,她就往宫中递了牌子,太后又岂会不知她为何而来?而柳姑姑一句任谁都不能欺,一句将门虎女,实则已将孙熙祥和慧安的关系撇清,告诉慧安这事定会为她做主。

慧安这才询问起太后的病情来,待到了殿外两人才止了声,恭敬地进了殿。太后坐在靠窗的暖炕上,见慧安上前叩拜,忙叫柳姑姑扶起她唤她到了近前。

太后拉住她细细打量两下,这才道:“倒是瘦了不少,只这精气头瞧着还不错。府里的事儿可都收拾妥当了?”

慧安这些时日对外宣称抱恙在家,如今太后这般说,慧安免不了面上一红,道:“都收拾好了,安娘劳太后费心了……”

太后闻言拍了拍慧安,叹声道:“难为你这孩子了,小小年纪,哎,倒是比你那母亲要通透。”

太后的话语中带着怜惜和追念,慧安当即眼泪便落了下来,噗通一声跪下,用力磕了个头,道:“太后,母亲当年身死实是遭奸人所害,还请太后怜小女孤苦,为小女做主!”

太后面色不由微沉,眯了眯眼,叫柳姑姑扶起慧安,这才道:“莫哭了,我老婆子是个没福的,只得先帝一子还早早撒手而去,当年沈强跟着圣祖爷南征北战,你母亲年幼,偏沈强那口子也是个短命的,这便将清娘托付给了哀家。清娘和先帝爷一处长大,情同兄妹,哀家也是一直拿她当亲生闺女来待,她若是枉死,哀家岂有不查之理?你且说说,这事从何说起?”

慧安这才将孙熙祥从婆子那里买毒,并沈峰和沈清被人算计之事也说了出来,太后闻言面色就冷峻了起来,沉吟一声才吩咐柳姑姑去请贤康帝过来。

慧安闻言忙跪下又磕了个头,片刻贤康帝大步而来,和太后寒暄几句,这才瞥了眼慧安,又瞧向太后,道:“儿子前两日便瞧见了沈峰参奏此事的折子,本就是要彻查此事的,只母后也知,年初朝堂事务繁忙,这便耽搁了下来。沈女侯是我大辉良臣,位列侯爵,若当真有人竟胆敢谋害与她,一经查出,绝不姑息。母后但请放心便是,儿子这就宣三司同审此案!”

太后虽非贤康帝生母,但贤康帝一直自诩大辉第一孝子,在太后面前却是自称儿子的。慧安见贤康帝允诺此事,心中大定,忙上前跪拜谢恩。

贤康帝允她起来,太后这才点头,道:“皇帝也知,清娘是哀家瞧着长大的,此事哀家实难安心,不如皇帝指个皇子来做主审,来日哀家也好将他唤来也能知道这案情的进展。”

贤康帝闻言笑着点头,沉吟一下,却道:“上元节时这沈家丫头还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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