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罢竟也不等关白泽回话,拉着慧安便往院外走,慧安哪里想着他说走就走,被他拉的一个踉跄,待稳住脚步这才忙回身不好意思地又欠了欠身,跟着他出了院子。
崔氏见此倒是心中一喜,只她见关白泽面色难看也不敢多言,关白泽见慧安二人出了院子,这才收回复杂的目光,瞪向崔氏,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道:“家宅不宁,你枉为主母。先教好卓哥儿和三丫头再说其它,自今儿起中馈之事便暂交二弟妹吧,此事我自去禀了母亲,你继续思过,莫再去烦母亲了!”
关白泽言罢起身冲二夫人道:“只是要辛苦二弟妹一场了。”
二夫人闻言便岂能不知关白泽的意思,他这还是要撤了崔氏的权,想着借此时机将关府中馈转交给慧安,而令她暂且掌管只怕也是缓和下,以便叫定国夫人再劝关元鹤和慧安,故而二夫人倒也没有推辞,只福了福身道:“大伯客气了,既大伯信得过我,我勉强一试便是。”
关白泽这才点头,崔氏见关白泽今日态度强硬,一点余地和脸面都不给她留,竟是她嫁进府中第一回遭此对待,她直气的面色煞白却也寻不到阻止的由头。到底关白泽拿让她教养子女之事为由,她对此说不出个二话来,故而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一切成了定局。
关白泽这才又瞧向一旁默默站着的兰姨娘,道:“四少奶奶虽是出身不高,但既是三媒六聘地娶为正室便没有苛待的道理,如今她刚小产,你多照顾着些。还有你,还不快进去守着你媳妇。”
关晨之闻言忙弯了弯身应了声,快步进了屋。兰姨娘岂能不知关白泽的意思,闻言身子颤了下这才应了,关白泽便大步出院而去。
他一走,二夫人便也跟着离去,三夫人瞧够了热闹便也笑着起身,道:“哎,真是可怜呢,孩子都成型了偏就这么没了,老爷说的是,可得好好安慰安慰。我改日再来瞧四少奶奶,鸳鸯,咱们也回去吧。”
她说罢便追着二夫人去了,崔氏见她们先后离开,便瞧向兰姨娘,道:“宠妾灭妻之事我关府最是容不得!只那不讲究的寒门榨户正室没了才会将妾室扶正,咱关府可没这先例,平白惹了人笑话。这妾室便是妾室,你便是出身再好,再有能耐讨了男人欢心也是没用,有那本事当初便别给人做妾!既做了妾便要认命,不然这心中可是要受尽了苦楚的,别忙来忙去到最后还是一场空,岂不是更见凄凉,更叫人贻笑大方?兰姨娘和小陈姨娘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崔氏被剥了掌管中馈的权力,如今心情本就不好,怎能不借机讽刺兰姨娘两句,兰姨娘闻言面色一白,只想着方才关白泽的话,她便有些全身无力,半响才抬起头来瞧着崔氏福了福身,道:“夫人说的是,做人是要认命的,万不能忙来忙去倒为别人做了嫁衣,劳心劳神的最后还是一场空,可不就是更见凄凉嘛。”
崔氏见她讥讽自己,咬了咬牙,最后终是冷哼一声,甩袖带着关礼洁等人离去了。
她一走,清姨娘和容姨娘便也相继离开,小陈姨娘这才上前诺诺地道:“姑母消消气……”
她话还没说完,兰姨娘却猛然回头盯着她,厉声道:“你办的好事!我虽宠你,但你也不能拿爷的子嗣下手,那可是我的亲孙子!你……”
兰姨娘说着到底顾念小陈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见她面色惨淡,一脸惊惶,便又顿住了话,舒了两口气,道:“老爷已叫你闭门思过,还不快走!我这会子不想看见你!”兰姨娘说罢便也不再瞧小陈姨娘一眼,也进屋探视程敏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