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便小产了,那是一个男胎。若是活着,便只比淳王小上两岁,当时皇后刚刚入宫,崔氏也正是势大之时。皇上极为宠爱皇后,中宫一宫独大,按理说龙脉既已四个月,便算是坐稳了,然而皇后却突然小产了,皇上盛怒,查查之下罪名却是落到了当时的云嫔身下。皇后伤心异常,当时的右相皇后的生父崔宁贤震怒,请求皇上严惩云嫔,最后皇上将那云嫔处死,株连九族,然而崔氏终究是换不回那个孩子了。崔氏小产养了半年身子,身子养好后皇上的宠爱便就不及从前了,眼见着淳王兄弟日渐长大,皇上对其关爱有加,崔氏焦急之下这才选了明妃入宫。”

慧安目光在夜色中微微跳动,道:“却实有些不对劲,既是中宫独大,那云嫔怎么可能,又怎么胆敢去谋害皇后。这和自杀有何区别,云嫔就算再蠢也不应该啊,害的皇后小产对她也没多大好处啊。”

不光是云嫔,只怕当时皇宫之中根本就没人敢动皇后,也没那能耐,只除了一人,那便是皇后的枕边人贤康帝。

关元鹤闻言便又道:“有趣的是皇后两次有孕,皇上都曾陪伴其到栖霞寺上香祈福,两次也都被空了大师把过脉,皇后小产距离其往栖霞寺上香不过半月。而空了大师医术高超,自脉象上判别男胎女胎对其来说并非难事。”

慧安闻言心一跳,蹙眉道:“你是说就是因为皇上得知了皇后腹中是男胎,这才下了手,而端宁公主也是因为生为女胎,这才幸存了下来?”

关元鹤便点头,道:“对此我一直存有疑心,便着力打探了下,近来倒真被佟妃娘娘查出了端倪。早年皇后得专宠之时皇上曾为其大修承恩宫,专门修造了沐浴的凤藻池。皇后沐浴时喜欢将鲜花花瓣洒在汤水中,每每沐浴都令宫女到御花园中采摘鲜花,只是冬季百花凋谢,便无法满足她这一喜好。故而皇上为讨其欢心,特意为其挑选了三十八种花,摘其花瓣用特殊法子制成干花,每到其沐浴时,抛洒干花入水,这些干花经过处理,浸水便能和鲜花一般鲜润,而且花香也比鲜花来的持久好闻,幽香扑鼻,皇后非常喜欢,每次沐浴都用这种干花熏水。”

慧安闻言挑眉,“那花有问题?”

关元鹤便点头,道:“正是,其中含有少量的桑血花,而桑血花有绝育的功效。”

慧安闻言不觉一惊,皇帝真是好狠毒的心,只是皇帝这么明目张胆地害人,皇后竟是毫无察觉吗?

见慧安面有疑惑关元鹤便又道:“那桑血花极为少见,又长在回疆,认识的人本就不多。更何况,桑血花的花瓣和杜鹃的花瓣极为肖像,本就不好分辨,制成干花便更加难辨了,皇后一直以为那是杜鹃的花瓣。再来那桑血花只能绝育却不能致人小产,皇后自用那汤水之后还曾孕育过端宁公主,故而便更不会怀疑到那些干花了。而且那些花都是皇上特意命人为其准备的,皇后又怎会去怀疑皇上?不仅如此,那干花中桑血花的用量也极为小心,从脉象上根本就瞧不出端倪来。皇后这些年一直用那汤水沐浴,潜与默化地身子早已不易受孕,只可惜太医们瞧不出究竟罢了。”

这么说贤康帝根本就没有要皇后诞下皇嗣的意思,所谓的盛宠背后竟是这样让人恶心的真相,慧安只觉一阵心寒。

关元鹤见她瑟缩了下,便紧了紧环着她的手臂,拍了拍她的肩头,又道:“你定然也知道,当年皇上还是王爷时对王妃高氏尤为爱重,王府之中只有王妃一个女主子,便是王妃怀有泰王和淳王之时,他也不曾迎娶侧妃。奈何天嫉红颜,高氏命薄,皇上一直想追封高氏为孝仁皇后。高氏是皇上的结发妻子,又为皇上诞下了两位嫡子,功不可没,而崔氏就算再显贵也终究是继室,论理追封高氏为皇后是理所应当,却也正因为高氏留下了两位皇子,使得崔宁贤为了崔皇后能诞下身份贵重的嫡子来,以权柄相要挟,迫使皇上不得不答应不再追封高氏。皇上是九五之尊,却连给亡妻一份应得的尊荣都不能,这对一个男人来说简直就是耻辱。皇上岂会不心存恨意?自崔宁贤过世,皇上连番打压崔氏,对淳王兄弟却关爱有加,后来两次提出追封高氏,便能瞧出一二来。”

慧安闻言却是一叹,道:“崔宁贤当时位列右相,手掌兵权,崔氏又满门权贵,使得他太过傲慢自大了。当初高氏已逝,淳王又不过是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孩,若是他令崔皇后抚养了淳王,只怕皇上反会真心爱重皇后。都说生母不如养母亲,今日便是淳王坐了太子位,来日崔皇后同样是尊高无比的太后,皇后也不至于被皇上算计地无子可依。崔宁贤偏就用了那么强硬的手段,只能使皇上怨恨在心,反而因为愧疚越发对高氏念念难忘,越发因歉疚偏袒宠爱淳王了。”

慧安说着不觉摇头,却也明白了关元鹤的意思,既然皇上连崔皇后为其生育子嗣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可见他对崔氏有多么的记恨,可这两年皇上的行为却并非这么一回事。

皇上不仅恩宠太子,提升了其生母的地位,并且对皇后也更加敬重,对崔氏一族也见宽厚。华国夫人过世,崔明达本丁忧在家,然而他只守制了两年,皇上便夺情令他重任了工部尚书一职,还加封其为太子太傅,恩宠尤胜从前。慧安本以为皇上这是礼遇太子,如今瞧着却不然。既是恨,哪里有那么容易消除的?太子是皇后的养子,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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