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使得公子哥们更不愿在腰间挂香囊了,便是马鸣远那等天天往青楼中鬼混的主儿,慧安也只有一回见他腰上挂了个香囊)
可方才仙鹤楼上那位竟一口气在腰间挂了六七个香囊,这般人物慧安还真是从没见过。那人这只差在脑门上写上淫棍二字了,真真是个脑残。
和这种人她确实没有计较的必要,慧安想通这点,便也摇头笑了起来。方嬷嬷见她不再难受,这才一面手如灵蛇地给慧安挽着小篆儿,一面道。
“说起来夫人还是肖似老侯爷的多,老奴听说夫人那位生母可是地地道道的胡女,高鼻美目,似还长了一双蓝色的眼睛呢,只可惜是个烈性的,红颜薄命啊。”
沈强是个好色的,不光常常留恋青楼之所,府中小妾也是不少,但其子嗣却多艰。
沈清的生母本是亳州一名青楼卖艺不卖身的胡姬,沈强打仗路过毫州时抢了回府,也算宠爱了一段时日,只大军开拔时便将她仍在了脑后,给了遣散银子,打发了事。
可他没想到的是过了两年,这胡姬竟遣人送了口信来,说是有了沈强的骨血,已然一岁有余。沈强自不怀疑一名无依无靠的小小胡姬敢欺瞒自己,故而大悦之下带着人便直奔毫州,寻到了那胡姬。
他赶到时,那胡姬带着女儿已饿了几日。却原来沈强离开时给了不少遣散银子,胡姬已然买了小院从了良,过着清净日子。后又发现有了身孕,还非常高兴,买了一个婆子专门看顾着,只用沈强留下的银子便能好好教养孩子长大,自己这也算有了依靠了。【92ks. 】
可她那模样又岂容她过的清净,先开始许是那些打她主意的人还顾及着沈强,不敢做什么动作,但后来见胡姬连女儿都生了出来,沈强却一点消息也无。便料那孩子必不是沈强的,胡姬也早已被沈强丢弃。
故而各种麻烦便频频上门,胡姬日子过的一日不如一日,后来只能用最后的积蓄给沈强送了信儿,这才带着女儿东躲西藏过日,直到沈强寻来。
胡女从来都是没有什么贞洁观念的,更何况沈强也就是将那胡姬当成个玩物,更不会想着要这胡姬为他守什么身,故而到了毫州,岂能不动容?已然打定主意,以后必要好好对待这胡姬。
谁知一个手下却进言,说什么反常即为妖,还道胡姬那女儿定非沈强骨血,那胡姬本就是个烈性的,又饱受了这一番苦楚,本已是心灰意冷,也就是不放心女儿才苟恋尘世,如今沈强已然到来又听闻这话,她悲愤之下竟当即便投了江。
沈强着人寻了两日,只捞上来一具尸体。待处理了胡姬的后事,这便带着女儿离开。
他本对胡姬就生了愧意,又膝下无子,对胡姬留下的女儿岂有不爱之理?
带回府中便让正房刘氏养了这女儿,取名沈清,后来更是颇为爱重,便是领兵打仗也将女儿带在身边,而沈清虽有胡女血统,但长的却越来越肖沈强,尤其那脸型和眉宇间的神情。
但那胡姬虽说是沈清生母,可毕竟身份低微,便甚少被人提起了。如今方嬷嬷说起她来,慧安却也是怅然一笑,对方才的事却更释怀了几分。转而又想到杜美珂的事来,不由问道。
“秋兰院可曾来了人?”
方嬷嬷一笑,道:“珂姨娘叫聘菊送了一千两银票来,老奴已收起来了。”
慧安闻言咯咯一笑,但随即想着杜美珂能这么爽快地就拿了银票来,故然是因为她怕自己真不顾脸面,就是压着不叫孙心慈去参加宫宴,但也说明她就没将这些银票放在眼中!
她的银子能是从哪里来的?慧安可不会觉着是出自杜尚书府,顿时便又气的沉了脸。
方嬷嬷见此也未多劝,梳好小篆儿,便道:“饭都摆好了,姑娘虽在外头用了不少小吃食,但都不当饭,怕也该饿了,快别乱想了。”
慧安这才点了头,又起身凑至方嬷嬷耳边交代了几句,见方嬷嬷笑着点头,这才移步出了内室。
谁知翌日慧安刚用过午膳,便见孙熙祥进了榕梨院,他身后跟着的却是杜美珂。慧安一见二人这般架势,便就知道定是来寻事的,登时面色便是一沉,后又冷笑一声勾了勾唇,这才施施然地出了屋。
果然她这才刚行了礼落座,孙熙祥就一脸严肃地蹙着眉道:“方才为父回府时恰好碰到栖霞寺掌管佛前灯火的那慈安大师派来的小沙弥,说是府上为你母亲在寺中供奉的长明灯这两日频频无故熄灭,为父已让乔总管重续了一千两银子的香油钱,并求寺中大师为你母亲念经祈福。只是为父这心中还是不安啊。”
杜美珂亦面色沉重,道:“这佛前长明灯可保夫人死后享福报,不坠恶道,投生做人,能出生在尊贵的佛化之家,保夫人一生平顺。如今无故熄灭,总是不妥,依我看定是夫人在天有灵,思念大姑娘,这才借此相示。”
慧安闻言面色一冷,瞪向杜美珂,喝道:“父亲与我说话,你一贱妾插什么嘴!你这是和谁你啊我啊的?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杜美珂闻言气的咬牙切齿,狠狠瞪着慧安,待孙熙祥蹙眉瞧了她一眼,才满面委屈地低了头。
孙熙祥这才回头,叹声道:“珂姨娘说的也是为父所想,为父的意思,宫宴是不能耽搁的,但你母亲既想念你也不能不全了孝道。不如便叫方嬷嬷先走一趟,去寺中先带你为你母亲祈福念经。待宫宴过后,你再到寺中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