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近节日,京城的百街老巷随处可见正赶往城门口凑热闹的人群。
今天就是南陵王入京面圣的日子,对国民来说,这可是举国欢庆的大日子。
于是,京城的老百姓早早地就涌到南门的街道上,只为能有幸一睹南陵王浩荡的行驾队。
人群里响起一个疑惑声,“欸?记得王爷上回才来过,怎么那么快又来了?”
“嗨,这你都不知道,南陵王大婚了,按照传统势必要携王妃一同上京面圣,这不,眼看十五将近,太后她老人家估计也等不及要尝新王妃的手艺了。”
“哦,那你知道南陵王妃是哪位名门千金吗?”
“这就闻所未闻了,不过,我有个远亲在番禺,听他说,这位王妃身份神秘,没人知道她的来历,有传闻说她是天上来的仙女。”
“仙女?”那人听到此处,略带怀疑地点点头,然后就朝人流的反方向挤去。
就在他没离开一会儿的功夫,南陵王的行驾队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终于驶入城门。
领队的将领高坐大马,随后便是由侍女左右随行南陵王与王妃共乘的朱轮华盖的高车,在其后长长的队伍里,货车数十,步兵过千。
整个行驾队眼花缭乱地驶过围观百姓的眼前,直至皇城门口,恭候多时的臣宦率众来到南陵王的车架前,恭迎道,“恭请王爷王妃,上辇入宫。”
在一串珠帘玉碰的声音下,南陵王首先踏着役人的后背下了车,紧接着,他抬起一只被广袖半掩的手扶住了正欲下车的王妃。
此刻,他的王妃正身穿华贵的百鸟朝服,头戴厚重的王妃顶冠,一袭贵气雍容更衬美艳绝伦,让任何人都联想不到她便是昔日的桃夭。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刚下车。南陵王就抽出腰间丝帕为桃夭遮面,众人即便有疑也不敢上前妄加询问,只是迅速地在相互间换了几个眼神又卑躬地低下头去。
因为此次面圣兹事体大,关系到岭南的半壁权力。所以面圣地点是在至高无上的朝堂,届时除了太后跟皇上,还会有文武百官在场。
桃夭缎袖间的两只手早已捏出了汗,她跟南陵王已坐上六人抬的步辇上。
经过之前的培训,她知道这种步辇只有皇室中人才可享受。而且品阶越高,人数越多,最多八人,以偶计之。
可想而知,现在的六人抬是何等的荣耀啊。
快到朝堂的阶梯前,那些人就把他们放了下来。
南陵王过来牵起桃夭的一只手,无微不至地擦去她手里的汗液,温柔地冲她笑道,“别怕,有本王在。”
桃夭望着他的笑容。顿感如沐春风,心里也不那么紧张了。
跟着南陵王仪态万千地走进朝堂,所有人都看着他们正牵着紧紧手,或笑或怒的嘴脸顷刻布满了桃夭的视野,她突然想起老女人教的‘目不斜视’,立即将头摆正再也不敢到处乱看。
正前方,高高的台阶之上,年轻的君王目灌喜悦地俯视着他们,而一旁的太后却神态自若,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
是她。就是那个女人戕害了冷府一门,还搭上了一支禁卫军的性命。
想起过往的种种,桃夭竟在这紧要关头生出了恨意。她很快理智下来,如今在这儿暴露身份。只会令自己,令凤君鸿陷入险境,所以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桃夭生怕会跟太后的视线相撞,所以仅仅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四下开始有人议论起她脸上的面纱,抓住南陵王的那只手不由收紧。
而后。桃夭感到南陵王回握住她的手,再没有过多的动作,甚至没有一个眼神,却使她无比心安。
行至殿前,南陵王拉着她跪了下来。
“臣。”
“臣妾。”
“参见皇上、太后。”x2
皇上龙口一开,“平,身。”
“谢皇上。”x2
待她二人起身后,就听见皇上清朗的少年声响起。
“皇叔为何让皇嫂蒙着面啊,莫不是皇叔小气,不肯让朕及朝臣们一饱眼福?”
都说最是无情天皇家,桃夭这会儿却觉得皇上可不是一般地爱戴他这位皇叔啊,还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挤兑他。
南陵王嘴角含笑,拱手一礼道,“回皇上,因王妃偶然风寒,今日上殿怕会冲撞到皇上跟太后,于是,臣只能擅作主张让其蒙面,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点点龙首,觉得南陵王果真做事细无大小,倒也是他平日的风格,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听闻皇叔在来之时遇上行刺,不是是否有恙?那贼人可曾擒获?”
“蒙皇上洪福,臣等才能幸免于难,至于贼人,已当场立毙。”
“可知何人所谓?”
南陵王花落不沾身地滑过太后的方向,很快回禀道,“回皇上,那贼人并未留下蛛丝马迹,所以也无从查起。”
突然,龙颜一怒,皇上拍案大喝,“哼,好大的胆子,皇族宗亲也敢动,还当真藐视王法,藐视朕!孟卿家。”
“臣在。”一位大臣出列,拱手待命。
“朕限你十日内查清此事。”
“臣,遵旨。”
桃夭悄悄地抬头看了眼皇上,在面纱下勾起嘴角。
想不到皇上小小年纪还挺有气势的,从刚才的问话到处理也是雷厉风行,颇具帝王之才。
她又忆起以前在御花园数落了的人家,当时还真是看走眼了。
太后的凤目不时游移在南陵王跟桃夭之间,桃夭光是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