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仓点着头:“是!”
凌晓寒看周仓不像是骗他,倒真心有点佩服:“行,还算你他妈有点良心……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就可以走了么?”
周仓道:“你身上也有重伤,可在我营寨中先休养着……况且……”
“况且什么?”
周仓的脸色变得十分为难:“况且,你乃官军将领,如何放你离开,又不引起他人怀疑,我却也没有想好……”
凌晓寒一想也是:“那怎么办?”
周仓道:“你先去查看下伤势如何,再行决定。”
凌晓寒还是半信半疑:“你真打算放我?不会是耍我呢吧?”
周仓微怒:“我周仓向来说一不二,不做行骗勾当!”
看周仓的样子,倒不像是在说假话,凌晓寒这才松了口气。
“来人!”周仓高声喊道。
进来了两个黄巾兵。
周仓指着凌晓寒:“将此人押下去,先替他检查伤势,而后找一处营帐与他休息。”
凌晓寒跟着那两个黄巾兵离开了中帐。
可能是看出周仓的语气不平常,路上,这黄巾兵再没有对凌晓寒无礼,只是一个在前引路,一个在后看着。
凌晓寒看到营寨中所有人都在盯着他,那眼神看上去就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似的。
他知道,幸亏这些黄巾兵不知道自己是杀了马元义的凶手,不然看样子就算有周仓的命令,他们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来到一处营帐中,已有一人等在里面,正是黄巾军的医官。
那人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给凌晓寒检查了一番身上的伤,然后下了结论,道:
“胸前和身后旧伤迸裂,背后有两处明显淤伤。”
“淤伤?!”
凌晓寒急忙反手摸向身后,一阵深入骨肉的刺痛,从背后传遍了全身。
“草……这、这是怎么回事……”凌晓寒慌了。
医官却很平静,推测道:“应是受到了尖锐硬物的重创。”
凌晓寒猛然想到在峡谷翻身落马之前,背后就突然有两处这种刺痛感,再根据“尖锐硬物”的判断,稍作联想,他就惊呼出来:
“我靠!是我中箭了?!”
医官稍作思考:“极有可能……你应是穿了内甲吧?”
凌晓寒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第一次体验到了被箭射中的感觉,后怕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妈的……幸亏穿了护甲,不然就他妈挂掉了……穿了护甲还这么疼,那要是真的被射中,那……草,原来这护甲这么有用,救了我两次了……”
凌晓寒心有余悸,同时也万分感激吕公。
“这淤伤虽然严重,但只要服药便可恢复。”医官道。
凌晓寒又道:“那我胸口这伤……妈的,现在还在疼……”
医官道:“你定然受过猛烈冲击,气血外涌,导致旧伤复发……你可曾口中吐血?”
凌晓寒立刻想到之前那口浓血,连忙频频点头:“是!浓浓的!被我一口吐出去了!怎、怎么了,严重吗?”
那医官问道:“只有一口吗?”
凌晓寒抹着头上的汗:“就……一口,怎么了啊,严重吗……”
那医官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凌晓寒急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他妈的说啊!”
“放肆!”一黄巾兵朝凌晓寒喝道。
凌晓寒生怕有生命危险,心慌意乱中,抬头便回骂过去:“放你妈放!滚!”
那黄巾兵一脸不可置信,或许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强势的俘虏吧。
可能是周仓下令的原因,黄巾兵居然也没再说什么了。
医官趁机问道:“你此刻体内是否有隐痛?”
凌晓寒仔细感受一下:“还好……不像之前那样了……哎?奇怪,之前动一动就疼,现在好多了……”
医官点点头:“这便是了……以你身上伤势严重程度来说,不会只呕出一口血这样简单,不过若是体内不觉疼痛,那便可以解释了。”
凌晓寒不安:“怎么……解释?”
医官沉吟着,道:“你若非体质特异,便是服用过了治疗汤药。”
凌晓寒自然不认为他的身体有异于常人之处,想了想后道:“我受伤后就一直在服药,是这个的作用?”
医官问:“何时服的药?”
凌晓寒道:“好多天以前了。”
医官摇摇头:“那一定不是,药效不会持续这样久。”
“那怎么回事?”
医官也是十分感兴趣,问:“近日没有服下任何汤药吗?”
“废话,我……”
凌晓寒还没说完,突然想起了出兵那天,于吉给自己喝的那碗药汤,于是改口道:
“三四天前喝过一次,就一碗,很苦,妈的……”
医官略皱眉头:“那也有些久……那汤药是治疗何疾的?”
凌晓寒没好气地道:“我怎么他妈知道!说不定是想毒死我!草!”
医官愣住了。
凌晓寒突然想到一点,连忙问道:“对了你不也是医生么?你知不知道他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淡绿色的……又苦又辣,还他妈有点黏黏的……”
医官神情奇怪,想了片刻后问:“那是何人给你的?”
凌晓寒一时想不起于吉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反正太守叫他太师,名字我忘了……”
医官一惊:“是安定城于太师?”
“废话,那还能有几个太师!”凌晓寒有点奇怪,“怎么的,你认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