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灿倒地的一瞬间,胡美人惊叫出声,她心疼她的衣裳呀。
赵蝶和花如嫣立刻跑过来查看荀灿的状况,“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赵蝶扶荀灿坐起,荀灿冲她挤挤眼睛。
花如嫣用眼角瞥了一下胡美人,连忙挡在她和荀灿之间,故作惊讶地说道:“灿儿,你的手没碰到吧?晚上还指着她弹琴呢。”
正欲发作的胡美人听了这句话,生生地把训斥的话咽了回去。依着她的心思,本想惩罚荀灿一下,可是明摆着现在不是时候。
胡美人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挪莲步至荀灿近前,淡淡地问道:“有没有摔坏哪里?”
荀灿急忙推开赵蝶和花如嫣,直接跪到地上,低头道:“请小主恕罪,婢子刚刚没留神,把霓裳给……给刮破了。”说着把破开一道大口子的裙摆往起提了提。
胡美人隐在袖子下面的手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香腮微微地动了动,差点没把银牙咬碎。只一瞬,便笑道:“不过一件旧衣裳,既然破了,就破了吧。还不快去换回你的衣裳,时候也不早了,别耽搁了晚间的正事。”
荀灿叩头在地,道:“请小主容婢子再去泡个冷水浴,免得……”
她的话还没说完,胡美人很不耐烦地说道:“去吧去吧,我们先行一步,你自己赶过来吧。”
还没待荀灿谢完恩,胡美人已经走出了广月阁的门。
赵蝶和花如嫣过来扶起荀灿,赵蝶道:“你记得去朝安殿的路吧?我们在西偏殿会合。”
“姐姐你就放心吧,鼻子下有嘴,找不到路我还不会问吗?”荀灿知道赵蝶在说她的路痴属性,有些不好意思。
目送花如嫣和赵蝶离开,荀灿拐回去先泡了个冷水浴,又用了些冷粥。虽然晚宴上会有各种美食,为了不被蛊虫折磨,那些东西她是不敢随意用的。收拾完毕,天已擦黑,荀灿独自往朝安殿走去。
荀灿平素很少进入内宫范围,只在来时去过一次朝安殿,凭她的路痴属性,若真能独自摸过去,那可就是奇迹了。
只一会儿功夫,荀灿就成功地走蒙了,看哪里的房子都很像。
“咦?这里好像刚刚来过……”荀灿自语着。偏偏这会儿功夫各殿主子们都在朝安殿等候晚宴开席呢,各处留守的宫女太监们,谁还没事在外面瞎转悠?早都寻地方戏耍偷懒去了。
“我还是绕回刚刚那条大路吧。”荀灿拿定主意就往来时的路走去,没走多远,就听见树丛后有声音。
“唉!”一声轻轻的叹息声传入荀灿的耳朵,听得出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荀灿立住脚步,转身欲折返回去,以远离此人,却听那人又是一声叹息,道:“都道明月好,月明星自稀。我心向明月,月遥不可及。”
听此人随意念了几句歪诗,荀灿心中想笑,原来是个为情所困的男子,在这里对月哀叹。不禁想起了两句诗,便信口而出:“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诗刚出口,荀灿便掩住了口,怎么一时兴起随意跟陌生男子搭话呢?转身快步往回走,完全不理那男子的质问。
“谁在那里?”那男子绕过树丛,便见荀灿匆匆而去的背影,并不去追,快步离开了此地,往朝安殿走去。
荀灿离开的方向与男子相反,自然是离朝安殿越来越远。走了一段路,荀灿有些气馁。
“好不容易遇见个活的,瞎接什么话嘛,上去问个路多好呢?在这瞎转悠,我啥时候能走到朝安殿啊?”
荀灿自语的话音刚落,转角闪出一名宫女,看了看荀灿,接茬儿道:“姑娘这是要去朝安殿?可是走岔了路呢。”
“谁?”荀灿吓了一跳,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窈窕的身影,便大着胆子上前,见此人做宫女打扮,便施礼道:“正是要去朝安殿,劳烦姐姐给指条明路。”
那宫女倒很大方,给荀灿指了方向,“瞧见那边最高的那座宫殿没?那是养心殿,养心殿的前面,就是朝安殿。”
荀灿道了谢,那宫女又叮嘱道:“你可别再瞎转悠了,若被巡夜的侍卫把你当坏人给拿了,你找谁去?”
“多谢姐姐提醒儿,敢问姐姐芳名,日后也好报答。”
那宫女道:“我也不图你的报答,看你就是有正事要去朝安殿,却走岔了路拐来这夕颜殿。快去吧。”
待宫女转身离开,荀灿方才循着宫女指的路往朝安殿走去。心里却一直在琢磨着“夕颜殿”是哪个主子住的地方,怎么没听赵蝶提起过呢?
走近朝安殿,老远便见灯火辉煌,殿外立了很多人,有的树下还铺了垫子,有一些半大的孩子三五成群地在上面玩耍。
荀灿低了头,快步朝西偏殿走去,没注意站在殿门不远处的一名男子,正略有惊讶地看着她。
“诶?这不是赵家妹妹么?”一个让人略感轻浮的男声响起,听在荀灿耳朵里,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这声音太熟悉了,正是御史大人的亲侄子——严枫。
怎么在这里遇见他了?荀灿抬头看向挡住她去路的人,福一福身道:“给严公子请安。”
“哟嗬,今天怎么这么乖巧?你那厉害劲儿都哪去了?”严枫的表情里有一丝嘲弄,“你们进宫之前,我挨了一顿收拾,这事你们姐俩儿肯定脱不了干系。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们那点儿雕虫小技能难得住本公子,你以为你们躲进宫来就能逃得过本公子的手掌心儿了?”
说着,严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