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些顶在最前沿的刀盾兵的伤亡,校尉带来的弓箭手,也赶紧调动起来,收拢他们为数不多的箭矢,同样开始发威。
刀盾兵趁机收敛伤员,同时让出弓箭手放箭的空间,一时之间,那些乌桓鲜卑士兵又是一阵惨叫连连。
场面是一片混乱,战争的场地不断扩大,面对着危机四伏的地方,这个时候的鲜卑乌桓士兵,想要生存下来,唯有拉开距离,再拉开距离,远离这里!
于是,那些还喘气的鲜卑乌桓人,仓皇而撤,狼狈不堪。
城关方向的鲜卑乌桓士兵,暂时肃清。
没过多久,乌桓鲜卑的号角响起,城头的士兵也开始后撤。
“杀!对方要撤!杀光他们!”嘶哑的咆哮声响起,小将踏着地上的尸体,迎着对方反击,他的全身被染成血红,疯狂地杀气席卷周围,枪声嘶鸣如厉鬼呼啸,出手间带起无数冤魂。
享受着鲜血的浇灌,绝望的嚎叫声是如此的悦耳,杀入狂的小将双目赤红,披头散发,四周溅起的鲜血带着一股股隐约可见的血红杀气,如幽冥而出的血将。
入了战场,就没有什么荣辱,入了战场,就没有什么仇恨,有的只有眼前的敌人,所需要拥有的,也只有必胜的信念!
死亡这个时候已经不在陌生,甚至有的人能在战场上找到自我发泄的方法,发出一声一声难听刺耳的嚎叫,解压的同时不要命的向前冲撞,砍杀他们所有能砍杀地家伙。
说起来,在经历了方才犹如狼群一般的冲击,困兽之下,小城的士卒变得更加勇悍,以决然的气势,进行抵抗,就是死也要撕下一块血肉,临死外的突出。
尤其是在火把那微微飘射下,再交织着无数血光,形成惨烈而诡异的氛围。
“噗呲!”枪尖自城头上最后一名逗留下来来不及逃跑的鲜卑士兵身上拔出。
小将呵呵一笑,配合满脸的鲜血,使小将那刚毅的面颊上添了无限的杀机,但此时此刻的他,却只觉得心中通畅,一扫往日郁闷。
又一次击退了敌军!
来不及休息片刻,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呼喝着朝已经几乎只剩下一口气的下方赶去,准备去城门看一下。
毕竟,并州可是这大汉帝国在北方的重要州府,一旦拿下来,并州远在边地,大汉朝廷鞭长莫及,不能像其他州郡那样,立刻得到四面围攻,给鲜卑、乌桓军打下一个坚实的地盘的同时,而且还能彻底震动整个东汉政权,不但打击了东汉政权的气焰更增加鲜卑、乌桓军的士气。
对方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小将的一身衣甲早已尽染血红,面上点点血珠来不及擦拭,更增几分血腥。
从城墙上下来,小将眉头微微一动,隐约看到尾排一名少年模样的士兵正低头暗自抽泣,观其年纪,恐怕只有十五六岁大小。
战场哭泣被视为不祥之兆,一名身为军法监的都伯,见状顿时大怒,一个巴掌狠狠甩到那少年士兵脸上,怒斥道:“大战之中,你擅自哭泣,乱我军心,可知该当何罪?”
那名少年士兵见到长官到来,大吃一惊,忙用衣袖擦去眼角泪珠,跪伏余地,不住磕头求饶,惊恐道:“小人方才只是思念母亲,求将军开恩,求将军开恩呐!”
这一番动静极大,顿时引来周围郡兵竞相围观,郡兵彼此间又交头接耳,阵中嗡嗡之声大起。
军法监的都伯见状更怒,正要发作,却被小将一把拉住。
他知道郡兵大多是老实巴交的农夫,此时陡然面临随时可能死亡的大战,难免产生恐慌、害怕的心理。
这是人之常情,避无可避。
此时他们最需要的是适当的宽慰开导,倘若一味用强硬手段弹压,效果只怕适得其反。
略一思忖,小将便上前将那名少年扶起,帮他拍去身上尘土,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可是想家了吗?其实不止是你,连我也甚是思念家乡呢。”
寻常一军之将为维护自己在军中的权威,会在士兵面前保持一个冷酷威严的形象,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思念家乡”这等话语。
故而他这番话一经说出,顿时引得人人侧目。
“其实啊,对于生死,谁都会害怕,就连我也不例外。”小将继续说道。
“不过,既然怕,那为何还要参军,还要上这战场!”
“那是因为我们有责任和义务,就是因为怕,才知道死亡的恐怖,才能明白生命的可贵,我等身后是我等的家人,若是能为家人的安全尽一份,就算舍了这份皮囊又如何!”顿了顿,小将望着四周的士兵,缓缓说道。
“再则,就算我们真的牺牲了,那也是为大汉而死,死的光荣,死得其所!”说到肺腑,小将的目光如炬。
任何一个武将都想扬名天下,都想要名留青史,对于一个人而言,此生所追求的目标无非是功名利禄这四样。
大部分人对于功利禄这三样看的极重,可以说任何一个人都想要名留青史,但青史只不过只有短短的几页,甚至到了最后,也只不过只有寥寥几笔罢了。
想要名留青史,就要达到一个最为基础的条件,那就是进入诸侯的眼眸,天下人的视线中,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真正的意义上名留青史。
如果他能坚守住此城,或许也能名留青史吧?
这天下间没有不败的人,有的只有不败的信念。
有着天下第一武将之称的温候吕奉先,不也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