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春风,覆盖着大片刚刚苏醒的沟壑山绿,蕴含着万物生灵的大山,一直都是自然最丰厚无私的馈赠。
在这片皇宫王城脚下,有一座海拔不偏不倚,高度,气候,都极具生态气息的深山,摇也山。
摇也,发音与妖冶等同。这个时分的山林深处,可能还堆积着未融化的积雪,可能窜跳着某种没有见过的活泼生灵。百姓大多都只在山脚活动,这片山里,隐匿着太多未知的生物,物产则丰富多化,引诱着一个个需要解困的人,上山寻找各自所需要的天然之物。
曲婵和张笙亭是初次来这片山,刚一接触这片山,曲婵向来平淡安稳的心,望着一望无垠的山头,和树丛茂密的林子,心嗖的一紧,迅速的跳了几下。这是很少会有的生理状况,她在踏上第一块山上的台阶时,犹豫了片刻。可当她闻到泥土混淆着青草的味道,听着鸟啼叫的鹩歌,心突然像是不听使唤了似的,顺着隐形的召唤力量,踏进了这片摇也山。
进了山以后,气温就急剧下降了,他们跟着张笙亭绕着近路,走进一片没有完整的路的竹林里,雾气突然浓稠起来,她们只能依偎着手扶竹子走路。曲婵走在最前面,她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妥,雾气加剧了寻找孔雀的难度,她必须要把最认真的状态表现出来,才能提高找到孔雀的几率。
路上填了几口急碌的干粮,补充力气,雾气萦绕的竹林,若不是她心中有事,正要好好阅览一番这样清澈天然的仙境。
走在里面,脑海里就会不断溢出一些幻想中的幻物,比如雾气缭绕的前方,突然走来十几个狐妖幻出的美女,然后跳上一段搔首弄姿的惊鸿舞,在猴急的人们看了舞蹈被诱惑走去的那一刻,狐妖变成原型,一爪子穿过人的胸襟,抓出血淋淋的心脏,一口吞下。
洁白的狐狸毛上沾满了又红又腥的人血,尖锐的爪子,未蜕变完全,半嗲半狰狞的狐狸腮帮子布满了贪婪的红色汁液,意犹未尽的舔舐。饥渴的眼睛里露出狂妄可怕的讯息,好像在说,是你们自己贪恋太重,活该被杀。
然后,疯狂的扒下人皮,披在身上,再次扮演各种离奇魅惑的角色,聊斋惊魂般的飘荡在这片邪气怨重的森林之中,寻找下一个目标。
曲婵想,这样的狰狞恐怕且真实的狐狸形象,才应该是她心中所想的狐狸真实面目,而非那些故事里的儿女情长,衣裙飘飘,为情所困。
狐惑人,然后吃人,这不过是一种贪婪成全另外一种贪婪罢了。
这只是曲婵脑海里的一个幻想,而且突然出现的一幕也打破了她这种太过沉重的幻想内容,证明了这只是一座再平常不过的山头。
“看,前面有只羚羊。”张笙亭显然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激动的扯住了曲婵的衣服,“这可是二级保护动物也。”
“这里又不分等级,你别这么激动。”曲婵放眼看去,前面一个小水槽,一只羚羊正低着头喝水,结实而空心的两只漂亮的犄角时而晃动,衬出它的高贵不凡,可是在童话故事里,嫌弃自己短脚的一只羚羊,却因为自己最喜欢的犄角险些被树勾住丧了命,而那只短脚却在危急时刻救了自己。这是不是也反映出了很多现实中的问题呢,曲婵看着这只年纪应该不是很大的小羚羊,眼皮莫名的跳了一下,她有种预感,自己似乎还能再见到它。。。
“话说平鸟,你知道这里的孔雀的活动区域都在哪一块吗?”曲婵停下来小作休息,她走了一会,大腿就有点酸了,这说明,不能盲目的乱窜,要节省体力寻找孔雀。
“我以前来采野菜的时候就见过一次,具体的方位也不清楚,你们是不是累了?”芳平鸟低着头,抱歉又沮丧的说。
“没有,小婵只是怕我们浪费了时间,才问的。你不要多想。”张笙亭心有灵犀一点通,快速的说出了曲婵想说的。”
“恩恩,平鸟,来都来了,肯定会有收获的,你打起精神,我们一起找。”曲婵拍了拍她的手臂,芳平鸟牵挂着母亲,自然没有半刻开心的起来,点了点头,三人又向着有水域的深处走去,她想,适合孔雀生存的地方,应该会有充足的水源,而且孔雀是以爬虫和小果子为主要食物,找到果树多的地方看看,准是没错的。
就这样,她们走过蜿蜒的线路,踩过无数没有路的险地,过了几处密林。猕猴,山鸡,一路上,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看的曲婵是一惊一乍的,也不敢往深处走,怕遇到什么老虎野猪这类的大块头,到时候别说找孔雀了,自己保命的成功率都基本是零了。野生动物看的是爽,可是小命更重要,命是父母给的,她要好好珍惜。
林子里活跃的动物,有的已经在嬉戏,有的还藏在树洞,树冠睡觉。这里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天然的猎场,当时的曲婵还丝毫不曾预料到,这里不仅只是想象中的猎物圣地,也是一片真正的,没有硝烟的猎场。
他们走了很久很久,走的小腿发麻,可是林子里什么稀有动物都出现了,唯独不见孔雀,更别提白色的孔雀了。其实吧,曲婵学过动物论,什么白色孔雀,压根就是变异的普通孔雀,就像是黄金蟒,卖的那么贵,丫的不就一变异了的蛇吗,真搞不懂为什么基因变异了的物种,一下子就涨上天了。
“这孔雀到底躲在哪个树上睡觉啊,再这么无厘头的找下去,天黑都找不到。”曲婵找的有些失了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