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着肚子,洗了把脸,沾到汤的衣服很快干了,可是脸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所以她偷偷去盥洗的地方,打了水,洗了脸。
脸上被叮了以后,肿起的包很痛,不过好像被金盏花粉一覆盖,没有那么痛了,只是看上去很肿,现在用水洗了,红肿一下子消下去了不少,她用手一摸,已经感受不到多少的凸起了,只是被蛰之处,有蜜蜂的尾针,扎到肉里,要是红肿不消退,不能硬挤。本来不知道伞语钦为何不让她沾水,原来一沾水,她的皮肤会迅速的好转,这…她有点无奈了。
匆匆洗了把脸,反正姜粒禾罚她在这里打扫,她也不用学习厨艺,也不用去见那皇帝,那么伞语钦应该也就不会针对她了吧。曲婵此时的想法有些天真。
拿着扫把坐在石头上思索了半天乱七八糟的事情,一直等到了后半夜,肚子都要饿的打结了,这个束琴怎么还不给她送鸡来!
她该不会被耍了吧。
饿的两眼发昏,她瞅了几眼地上那个束琴留下的碗里放着的两枚已经发硬的馍馍,咽了下口水。饿到一定程度以后,以前从来不吃的东西也是会去接受的。终于,她还是拿起了馍馍,艰难的吃了下去。
“骗子束琴,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我就把你的鸭子烤了!”吃了干硬的馍馍,喉咙都很不舒服,她有些稚气的朝着空碗埋怨了一句,看了看沉寂的夜色,准备回房间睡觉了。
这个时间,姜粒禾早就睡了,储秀房安静的很,她扔下扫把,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打了个哈欠,明天一定要睡到中午,管它什么惩罚不惩罚呢。
可现实却远不像她想的那么轻松,拉了把门,怎么这么紧,靠,什么时候加了把锁。扯了扯,是普通的松紧锁,切,区区古代的锁,还想难住她?她随便找来了跟小木棍子,只要插进去,转几下,不怕开不了。
可她才找来棍子,看了锁眼,顿时傻逼了,这锁眼居然被铜片堵死了!!
“靠,这地方贱女人怎么这么多!”一定是那些秀女干的,她气愤的扔了木棍子,这下好了,要露天睡觉了吗。
她忧伤的在门口气愤了一会,困乏劲上来了,心中将堵锁的人骂了好几遍,最后气呼呼的走回打扫的地方,地为床,天为被,枕着大石头,嗅着青草香,唉。人在屋檐下,她没有闹事的资格,一个委屈的夜晚凉飕飕的过去了。
一夜硬邦邦,辗转反侧,腰酸背痛,困,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半夜的冷风,硬朗的“床”,她闭着眼睛,仿佛身体和精神是分开的,睡的人几乎要超灵,ròu_tǐ和灵魂分开,烦闷的感觉浓烈。
一直到了快天亮,她才马虎的睡过去,不如说困的晕过去更好。
第二天,迎接她清醒过来的方式,却不怎么好。
一盆子凉水浇在她的身上,全身都涨开来,好像被冰块冻过一遍。
“死起来!不干活,敢在这公然偷懒,信不信我告诉姜姑姑啊!”
好冰,好凉的冲击力,好像噩梦中一下子苏醒,曲婵睁开眼睛,酸涩的感觉让她差点又晕倒过去,全身,好酸,好痛。
一睁开眼,尹簌已以及几个面容嚣张得意的秀女就站在她面前,地上还放着一个倒了的木桶,水流了一地。
“哎呀,快看,丑八怪的脸怎么好的这么快。”她一抬起头,只见,水淋过的皮肤,红肿消退,肿块已经不明显了,只是一颗一颗的在脸上占据了少部分的红点,看样子,很快就能痊愈。
“你们吃饱了没事干吗!”曲婵支起身子,全身湿了,本来困顿的精神,被冷水一击,一下子复苏了。
“死鸭子嘴硬,怎么,还没享受够这大地的怀抱啊,是不是很舒服啊。这桶水,是我们给你送来洗茅房用的,我们姐妹,够体贴吧!哈哈哈。”尹簌已得意洋洋的笑着,笑声印进曲婵清澈如水的眼中,幻化成罪恶的影像,想要捏碎。
众人齐笑,芳平鸟也在,不过她缩在一边,双目都充满了怯懦,一句话都不敢说。
“昨天的门也是你锁的?”曲婵凝了水珠的睫毛,灵动的上翘,却卷出一股膨胀累积中的愤怒。
“你才发现啊,刚刚那水的滋味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洒的很均匀呢?昨天,我在御膳房里练了一天的淋油的技巧,姐妹们,你们说我淋的怎么样啊。”尹簌已得寸进尺,笑如玫瑰毒刺。
众人拍手赞好,一个个的笑容,如同开在苗疆的毒花发作后的样子,丑陋,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