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师父便展开了手中的纸卷。
我这才看明白,那是一种经络图,图中十八个脉节,全都用红笔标注了出来。
师父将经络图挂在墙上,指着上面的红点对我说:“先取靠近心脉的金针,然后依次外延,手脚上的针最后取。”
我点点头,沉一口气,走到陆师伯身边。
陆师伯故作轻松地冲我笑:“我这条老命是死是活,就看你了,你可得爱惜着我点儿。”
我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冲陆师伯点了点头,便收敛内息,将念力聚集在手掌上。
陆师伯也不敢再开口,稳稳坐定,要紧了牙关。
此刻,陆师伯身上散发着一股极其紧张的气息,我都能感觉到他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着。
我试着将念力注入到陆师伯的心脉中,这股念力顺着他的心脉游走于周身经络,徐徐将潜藏在骨骼与肌肉之中的金针勾勒出来。
这本就是我的念力,与我心意想通,它们顺着血脉流动的过程中,但凡激荡出一丝丝涟漪,我都能感应到。
找到离心脉最近的一根金针之后,我便将手探了过去,并学着师父将神隐针逼出体外时的样子,不断将念力注入陆师伯心口,前后注入了十几道念力,我才使出一记离魂手,用最快的速度将金针抽了出来。
从金针被我的念力撼动,到它钻出陆师伯的皮肤,前后不过一秒钟的功夫,可即便如此,取针的过程中还是出现了不少波折。
金针一经离骨,就想顺着血液朝经络里钻,我只能用念力将它牢牢压住,到针尾刚从皮肤表面浮出来的时候,针上突然出现一股旋力,盘转着就想顺着肌肉间的缝隙重新钻回我陆师伯体内,我一看念力都压不住针身了,赶紧出手,奋力捏住针尾,将金针拔了出来。
在这个过程中,只要我稍慢一点,或者念力稍微弱一点,金针就会流入心脉,陆师伯必死无疑。
加上这枚金针在陆师伯体内待了太长时间,此时取出,就如同将一道筋丝从陆师伯体内抽出来一样,尽管陆师伯咬牙忍住了剧痛,可还是闷哼一声,身子也像是受到了电击一样,剧烈颤抖了好几下。
陆师伯体内的十八根金针并非独立存在,它们互相关联,第一根针被取出,剩下十七根针都开始出现震荡,我哪里还敢耽搁,立即加快了取针的速度。
每取出一根针,陆师伯的身子都跟着急颤几下,最后他忍不住了,一个劲地喊疼。
那可是抽筋剥骨之痛啊,换成是谁都忍不住。
好在师父有先见之明,一早就将陆师伯牢牢捆住,才没让他从椅子上跌出去。
取出最后一根金针的时候,我的脑子几乎就是空白的,眼前一片花,手上也被汗给泡透了,陆师伯也是脸色惨白,浑身上下的衣服全被冷汗浸了个透。
强烈的痛楚几乎让陆师伯失去神志,可他还是强忍着一口气,颤着嘴唇对我说:“别顾及我,来吧!”
他已经数不清我究竟从他身上取出了多少针了。
我擦了擦头上的汗,给了陆师伯一个笑脸:“都取出来了。”
陆师伯这才如获大赦般地吐出一口浊气,可紧接着,他的身子就整个软了下去,如果不是被绳索绑着,那一刻他肯定会从椅子上滑下来。
师父赶紧摸出两颗丹药,一颗塞入陆师伯口中,另一颗朝我递了过来。
我赶紧摆手:“我挺好的,不用吃这个。”
见师父没打算把丹药收回去,我又赶紧补充道:“咱家的丹药这么精贵,吃一颗少一颗,还是省着点用吧。”
听我这么一说,师父才将丹药收好。
哎哟我去,好歹逃过一劫。
陆师伯服下丹药以后,面色很快就红润起来,之后他就催促师父赶紧把绳索解开,好不容易解开了脉节,他要看看自己的内息能不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其实陆师伯现在的心态,就跟我几天前刚开启第二道灵觉的时候一样,无论如何都想赶紧试试自己的修为。
不过他的结局也和我当时差不多,师父解开绳索以后,他拼着力气站起身来,还没等抬脚走路,就又瘫在椅子上了。
师父就冲他乐:“你也别着急了,先调养上十天半个月的,等身上的暗伤好透了再折腾吧。你现在要是强行凝炼念力,说不定还会伤到丹田,得不偿失。”
陆师伯也忍不住笑:“是我太心急了。哎呀,回头找个时间,我可得好好谢谢我的小师侄,要是没有他,我就得带着这些金针入土了。”
师父也不多说什么,轻手轻脚地背起陆师伯出了工作间。
陆师伯需要一段时间调理经络,暂时不能下床,这一天的生意,都是乔三爷一个人在前堂那边打点。
今天可能是我陆师伯的吉日,生意竟也格外火爆,乔三爷说,光是一上午的流水,就差不多快二十万了。
我问乔三爷,既然山门别院的生意这么好,为什么我陆师伯却过得这么清苦呢?
乔三爷告诉我,山门别院毕竟是静云山的产业,店面上赚的钱都要上交,每个月的月初,再由静云山将上月的提成分拨给别院。
如果是在别的宗门,像这样的产业,至少能分到一两成纯利,可在郑隆这里,门下产业能分到的钱,还不足正常利润的五千分之一。
换句话说,几万块钱的盈利,我陆师伯只能分到十几块钱,一个月三四百,日子不清苦才怪了。
这些天师父一直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