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城的三月虽然一点都不冷,可晚上睡觉肯定要盖床薄被子,架子床也要垫一层棉被才能睡。
苏言安慰她:“我先把我的行李拿过来,先将就着用,条件差苦了你。”
林笑笑想过条件差,可也没想到会这么差。她看到好大一只蟑螂从窗口飞出,差点飞到她脸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可怕的生物,以前只在网上看过无数次图片,还有各种恶搞。
她的内心是崩溃的,她默默站起来和苏言一起动手搞卫生。苏言从以前的宿舍拿来军绿色的被子,两个人勉强也能盖。晚上睡觉的地方收拾好后,苏言出门去找吃的,随军的家属都要自己开火做饭,他们今天来不急,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林笑笑人生地不熟,只能坐在屋子里等着苏言回来。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到一套锅碗瓢盆,手里还拿着几个粗粮馒头。
林笑笑就着水壶里的凉开水吃了小半个馒头,剩下的都被苏言吃完,天气太热不吃会坏掉。
苏言第二天就要归队开始恢复训练,家里除了一张床和锅碗瓢盆,连吃饭的桌子都没有。林笑笑也不麻烦苏言,她凭着自己以前看电视学来的当地方言,从村里人手里换了很多东西回来。
整整一个月时间,林笑笑都在一点一滴花时间淘各种东西布置自己的新家。她和村里人换来土布做成帘子,把屋子一分为二,前面吃饭待客,后面睡觉休息。
这一个月时间,她都在忙忙碌碌,连周围的邻居都没空认识。这排宿舍坐北朝南,苏言分到的这间屋是最西头的一间,只有左边一户邻居。右边被苏利用石头,捡来的半截砖,再加几块废木板搭了一个简易的浴室,方便每天洗澡。
部队圈了很大一块土地,很多地方都没用上,还是荒凉的长满杂草。早来家属就自发的跑去开荒,在地里种了各种蔬菜还有粗粮。
林笑笑左边的邻居田晓菲也喊她一起去开荒,说是俩人有个伴。林笑笑来了一个月,对田晓菲也没有多少印象,只知道她每天早出晚归比自己好像还忙,不知道一天到晚忙什么。
林笑笑带着工具和田晓菲一起去开荒,从聊天中才知道原来她在附近小学教书。这个学校还是部队来了之后村里才办起来的,以前村里的孩子要走上几十里的路去更远的学校上学。
田晓菲是附近村里生土长的姑娘,她家男人白安比苏年大,级别也高一级,是个正营长,典型的老夫少妻。林笑笑不知道俩人的婚姻是哪种情况,但她本能的不喜欢田晓菲,不过面上还是笑盈盈说话。
两人一起干活,林笑笑已经挖出两垄荒地,倒是田晓菲这个村里姑娘反倒比她干的还慢。田晓菲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故作柔弱的说,:“笑笑,求求你帮我挖一下,我挖不动了。”
林小笑讽刺的笑了笑:“怎么办?我也挖不动,你自己慢慢挖,我先回去了。”
“哎呀,说好的一起来一起回,你怎么能扔下我一个人先走?”田晓菲扯着嗓子喊。
林笑笑听到后不仅没有停下来,还加快离开的脚步,她才不要留下来帮忙挖地。晚上吃过饭,她和苏言出门散步消食,见四下无人才打听邻居家的情况。
她也是没办法,部队房子不隔音,隔壁邻居每天做什么说什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夫妻俩想要说点私密话只能躺床上说悄悄话。晚上夫妻之间办事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每次都忍着,忍不住就咬苏言的肩膀。她每次都隐忍着不出声,但是隔壁夫妻俩可没有不好意思,每次都闹到半夜,她还能清楚听到田晓菲的尖叫声。
苏言摇头:“老白人还不错,他媳妇很多人说不好,我也没接触过。”
林笑笑心里有了数,拉着苏言要往回走,四月天已经穿着短袖,她被蚊子咬了几个包,不敢再留在外面。
到家洗澡之后躺在床上聊天,苏言主动交待起他工资的事情。他每月工资至少有三分之一都用来帮助战友了。他们当年多少人没能活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家里情况好的条件好的也就不说什么,遇到孤儿寡母的情况,战友们肯定是要帮一把。
苏言以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每年的工资几乎都用来帮助牺牲的战友家人,结婚之后就改为每个月拿出大约三分之一的工资帮忙。
林笑笑对他做的这件事情是支持的,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家人却过着苦日子甚至吃不饱饭。
苏言为她的通情达理感到很高兴,兴头上抱着她往脸上亲。林笑笑嫌弃他胡子没没刮干净,不想和他亲热。苏言却偏偏要用胡子扎她脸,两人笑闹好一阵子,最后屋里只剩下俩人缠绵的声音……
这件事说开之后,苏言对林笑笑更信任,两人的感情也好,更加水乳交融。
五月的一天,苏言收一封战友的求救信,信里说了当年救了他们的老班长,打完小鬼子就回到老家种田。谁也没想到老班长回家种田也能成为英雄,他为了抢救生产队的财产,也为了救助人民群众,在寒冷的冬天掉进冰冷的河里淹死了。
老班长死后不到半年,他媳妇改嫁小叔子,肚子里的遗腹子生出来是个儿子,夫妻俩眉开眼笑,把老班长的四岁女儿完全忘在脑后。小姑娘不被亲叔叔待见,也不被亲妈喜欢,每天过着饥一餐饱一餐的日子,身上的衣服脏了也没人管,衣服穿成硬板也没人换,像个小乞丐一样在村里讨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