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有次在sanne的备忘录上面看到过,应该就是这个地址,你干嘛忽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就是朋友发的。”
汽修厂打来电话,说车已经拖到厂里了,问顾莎莎什么时候才能到现场。
“我先走了啊,那边在催。”顾莎莎下车匆忙往外走,走了半截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跟我说:“你如果有事要去鄞州查这个地址,你可以去家里找我爸,我把他电话给你。”
“好......”
“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也去......”
“你怎么了?”想到她的病听到说这话,我忽然就紧张起来。
毕竟,朱旭离开时候的恐惧,依然还历历在目。
“开个玩笑,我是怕这么下去,万一我意外抑郁了怎么的,到时候这些话,你挑着说给我爸听就行了!”顾莎莎提到她爸的时候,脸上露出的是一丝惆怅和担心:“要没啥事儿,你就不用跟他说太多。”
顾莎莎离开后,我坐在车上打开了那封信:
任栗:
我又来信了,习惯了每年这时候,给你写封信说说话,多年来,改不了。
同样的,我也给你寄来了你喜欢的桂花酿。
同样的,还是在这个晚上,我们举杯,隔空相思吧。
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在想我,有没有在想我们在月光下,举杯阔谈的场景。
但是那些或是美好,或是狼狈的点点滴滴,我都刻印在心上。
忘不掉,这辈子都忘不掉的。
关于那场意外,我难过和不能接受的日子,都过去了。
我也意识到,真不是你的错!
选择离开和躲避,才是我这辈子犯下的,大错!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了,就像恨那个渣男一样恨我。
是他,毁了你。
是我,毁了我们。
可是任栗啊,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啊,我呐喊咆哮自责后悔,没有任何用啊!
如果真有来生,如果真有孟婆汤。
我好想好想,拉着你去走一趟,喝上一碗。
忘了那个肮脏的龌龊的夜晚,完了那个畜牲给我们带来的,分别和痛苦。
任栗啊!
干了这杯桃花酿,我还在想你啊!
干了这杯桃花酿,我喜欢我能够来到你身边,出现在你的梦里啊!dee
.......
信不是很长,满篇都是一个悔恨和追忆。
我想,大概是姑姑以前的某个挚爱,给她写来的。
看这样子好像是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收到这么一封来信,而且好像从来没有回我。
房子卖了,信依然寄到了老地址,然后被sanne收到吧?
后面还清楚的写了,昨天是他们认识的纪念日,那瓶桂花酿也应该在昨天喝。
而我,昨天在睡前喝了一杯,很香甜带着酒精的东西。
时间节点对上号以后,我忽然想起来了件事,以往每年的这天,姑姑都会惆怅的喝一瓶酒。
喝的时候,她满脸愁容很惆怅。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还看到过她流泪.......
我去安慰她,她让我早点去睡。
我说我看到她那个样子,很担心睡不着,她说让我喝杯果汁,就睡着了。
从小睡眠都不好,很容易惊醒的我,几乎在每年的那个晚上都会睡得特别安稳。、
根本不会知道,姑姑一个人在那喝酒,到底后来发生了什么。
昨天,我也依然睡得很好。
看完这封信,我更是疑惑的不行了,明明写信的人字里行间都是,跟姑姑有情感纠葛的人。
为什么昨天晚上,我醒来后看到的那个人,却是女的!
还是一个,住在姚鲲远家的女人?
我小心翼翼地把信放好,都来不及想这个事情,信用卡的还款短信又打来了。
好长时间忙着启点的事儿,没有去关心过姑姑那边的近况。
刚好这封信是契机,我回到家里,电话打给了姑姑。
“夕颜,有事?”
“姑姑......我收到一封信,写的你名字......”
“噢,撕了吧!”姑姑想也不想就说:“以后你别回那边去收信了,扔那爱谁谁。”
“好吧。”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啊,以后你没什么事儿,也不用给我电话。”姑姑在跟我说话的时候,也是前所未有的冷血。
“好......再......”
我“再见”两个字都还没有说完,姑姑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似乎是有意要,和我保持距离。
我没有半点责怪她,我知道她一个人带着,智商一直在下降的陈厉康在美国,过得一定也不好。
而且陈厉康老婆已经走火入魔,大概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他们。
更重要的是,陈晨现在嫁了个有钱人。
能够给她妈妈足够的,去找陈厉康报仇的资本。
姑姑这么跟我保持着距离,我想不是她跟我不亲了,而是在保护我吧!
只是有种痛苦叫,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你的两个至亲,一个你联系不上,一个不让你联系。
偶尔也会想她们担心她们,但是却什么都不能做......
既然姑姑和陈厉康,在美国有了新的生活,她应该不会再想要提起信上写的那段,让她难受和不舒服的记忆,以及写信的那个人了吧?
但我还是把信放起来了,我知道那个叫崔琴的女人,一定和信有关系。
我想去鄞州,想去找到这个崔琴的女人。
我知道,她不会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