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茫然的看着周围,脑子空落落的。
眼前竹帘被掀开,一同那死人模样穿着的伙计,哭丧道:
“方才就听见那人骂小光,这孩子刚过十五生日,怎么就因为毛手毛脚打碎了东西,客人就将他打死了?”
吃茶的客人不少,看热闹的更不少。
人群中讨论的声音愈发响亮,不知谁号了一嗓子,
“这不是才回来没几天的陈三将军吗?”
“啊!就是就是,早就听闻陈三将军性子急,别说是个女人,她能生剥几个男人的皮作下酒菜!”
“这孩子死的冤枉!京城又不是她边塞,想杀一个人也要看律条!”
“死的真惨,眼还没闭呢……”
“……”
“报官!”
“对,抱官!”
王成他们欲行动,而伽章又不是什么能忍的性子,欲向前。
“切勿轻举妄动。”若是动了便真的中了旁人的心思。
莫赠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道。
起哄的人矛头紧对着陈娇,而陈娇近期也些许不对劲儿。
如果陈娇犯错,那么连累的将是将军府!莫赠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人群有人走动,陈娇往身后瞧了一眼,伽章突然向前道:
“那只狗眼看到是我家将军打的人?老子不给他打瞎了!”
茶楼无人再说话,楼上有人探头的,也被这阵势吓了一跳,纷纷收回身子。
二楼茶室,有人将一切目睹完全。
掀开缝隙的竹帘重新放下,茶室中与楼下方才的喧闹不同,里面安静的紧。
那人匆匆走进屋中,单跪拱手道:
“大小姐,他们起哄要报官。”
被称作大小姐的女人穿着不同于京城人士,一身黑色利索长衣,满头编发也同样利索的扎在脑后,样貌也不同于中原女子,眼睛深邃,五官硬挺样貌极美。
她勾唇笑了笑,起身走向门外。
……
“那只狗眼看到我家将军打人了?”伽章凶神恶煞的盯着众人。
茶楼管事儿慌忙赶来,看到死人一愣,随之朝面前的人拱手行礼,
“陈将军,莫赠郡主。”
莫赠一点儿都不奇怪管事认识她。曾经莫宴桑掌管贡茶一事,顺便垄断京城所有茶商,一茗楼自然也不除外。
“原来将军同郡主一起,两个地位高的人都这么视草芥如微尘,可怜啊,可怜。”
少不了话多的人,衙门巡街的人恰巧经过,被一茗楼的吵闹惊了进来。
“大人啊,杀人了!我看见他倒在那竹帘之下,然后将军蹲下探了探小光的鼻息,小光才十五岁,他还没娶媳妇儿!”那伙计又喊道。
一茗楼伙计多,管事一时想不起来这二人何时进来做活的。
“原来人在惊恐时说话这么流畅。”
莫赠左眼皮砰砰直跳,只见齐元缓缓而来,
“既然郡主为齐家人,那旁人说话时对郡主不着分寸,便是对我齐府不尊!王成!掌嘴!”
“是!大人!”王成兴奋的走过去,那伙计吓得尖着嗓子叫,
“杀人了!杀人了!”
王成听的耳朵眼儿疼,啪啪啪就是连贯流畅的动作。
齐元才下了衙门,被衙役护送回府之时,听到有人喊郡主二字,提脚进了一茗楼,便看到人群中被人围住的莫赠。
见原型败漏,那伙计突然低头。
“伽章!”陈娇吼道。
伽章已经捏起那人的脸,可惜人已经咬嘴中毒囊死了。
一阵唏嘘声儿传来。
“你是这个茶楼的管事?劳烦官府走一趟了。”衙役向前道。
管事汗涔涔称是,衙役连同两个死人一起带回了官府。
茶楼的狼藉被人快速收拾好,齐元意味不明的看着莫赠,还未等莫赠说话转身负手离去。
莫赠目送他出门,无意间扫到二楼,正见一遮面异族女子,怔视着她。
莫赠脑中浮现一个熟悉的人影。
“阿芊?”她张了张嘴,那人迅速反应过来,消失在莫赠视野中。
莫赠忙往楼上跑去,陈娇反应过来跟上急道:
“怎么回事?”
待莫赠跑到那楼上茶室,屋中无一人生息,仅有一壶刚泡好的热茶和一扇大开的窗。
……
……
“啪!”
“师父!徒儿办事不力!”那被莫赠唤为阿芊的女人跪在地上,半边脸红了一片,可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忍。
“谁让你去惹齐元的?”那人满头长卷发,额头点坠为一颗晶亮的黑曜石。麦色皮肤之中,一双鹰似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如同盯着一只猎物,片刻都能将她撕碎。
“徒儿知错。”她咬破了唇。
“罢了,不中用的东西!”那人一扬手,身上皮革交织散出难听的碰撞声音。
“明日就看你斗茶如何,只能赢不能输!”他俯身盯着她,她也毫不惧色。
“今日见到莫赠了?高兴吗?”
她垂下眼珠子,“不知师父何意,徒儿并不认识她。”
那人突抓起她的脸,捏的她脸颊生疼。
“曾经将你扔到甘乌寻上好的陇南绿茶时,掉入狼窝差点被狼咬死的你,不是被她救了么?”
他又将此事说一遍,阿芊不得不想起了那日的惊恐。
“你可不知,是谁将你推进狼窝的。”他又道:
“我既然能一次让你去死,那就一定有第二次!”
“莫宴桑好不容易被我们弄死,现如今汴唐的茶商流通权,只能是我们陀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