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你,你最没规矩。”许雪樱瞪她一眼。
青鸢挠下巴,低头不语。
“其实我真羡慕你,大皇子对你那么好,你嫁了人还对你死心塌地。表哥也把你捧在手掌心里疼爱,你想做什么都有人护着你。我今年满二十了,再怎么挑,也挑不到好人家了。”许雪樱突然又开口了,语气幽幽,神色迷茫。
“二十很年轻啊,雪樱,勇敢一些。”青鸢放下笔,认真地说:“四哥是好人,若你有意,我会给你牵线搭桥。”
许雪樱摇了摇头,小声说:“其实我并不想嫁他……那样还是会看到表哥。而且我才不想嫁给一个心里有你的男人,嫁谁都行,独大皇子不可以。王后,我也有自尊的,”
青鸢楞住,再度认真打量许雪樱。有些人,你是越相处你就喜欢她,这种人很真诚,很直率,恩怨分明。
“听说你常找黎大人……”青鸢试探道。
许雪樱点头,小声说:“嗯,黎大人很有才华,我想多学点东西。”
“也好。”青鸢笑笑,沉吟一会,小声说:“有件事我想提醒你,飞飞有些不对劲,你这些帐目,还有一些机密之事,不要和她说。”
许雪樱拧拧眉,淡淡地说:“飞飞不是那种人,你想多了。”
“但愿吧。”
青鸢预料到是这种结果,她无心争辩。帮着许雪樱画了好几页格子,出来一瞧,焱殇已经睡着了。
夕阳落在他俊朗迷人的脸庞上,笼上一层淡淡的柔辉,就连他脸侧细小的痣都生动起来。
“睡着了。”许雪樱走过来,怔怔地看着焱殇。
“嗯,让他睡会儿吧。”
青鸢在一边坐下来,仰头看夕阳。春天就是好,万物复苏,春
光灿烂,让人感觉到处处有希望,每一个细胞都跟着注满了生机。
“王……”冷衫突然匆匆跑了进来,惊醒了焱殇。
“何事?”他坐起来,微微拧眉,抬眸看向冷衫。
“找到一个猎户,他看到了那天关押太后和卫长风的人。”冷衫抱拳,急匆匆地说。
“哦?人在何处?”焱殇猛地站了起来,欣喜地问。
“他打猎摔断了腰,不能动弹,就在家里躺着,留了十多人守在那里。”冷衫赶紧说。
“走,去看看。”焱殇拔腿就走。
“那我呢?”青鸢急了,跳下台阶就追。
“你还想爬山?回去。”焱殇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真是的。”青鸢嘟嘴,失望地扭头看许雪樱,“天晚了,我们也回去吧。”
“好吧。”许雪樱收好帐目,和青鸢一起出来。
天色渐晚,路边的酒楼赌档的生意开始红火,男人们大摇大摆,呼朋唤友地往这些地方钻,空气里全是脂粉和浓烈的酒味儿。
当铺外停着一辆马车,许雪樱先扶青鸢上马车,正搂着披风外袍要往马车上钻时,突然又收回了脚,往东边看了一眼,轻声说:“你们先送王后回吧,我刚刚想起还有一本帐上的错处未改过来,我怕明日忘记了,我改过了就回。”
“好吧。”青鸢知道她做事较真,也不催她,放她回了当铺。
马车穿过小巷,青鸢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许雪樱上马车之前往东边看什么?
“回去。”她立刻叫赶车的侍卫往回走。
到了当铺一问,雪樱果然已经离开了,正是往东边去的。
“这丫头,搞什么鬼?”青鸢马上就担心起来,带着侍卫们匆匆往东边找去。
东边是一条长巷,七转八弯,转得人脑袋发晕。好容易绕出去,发现又是一道长巷子。再走出去,就能看到城门了。
“她跑这边来干什么呢?”青鸢狐疑地看着城门前的士兵,自言自语地说。
“王后,天晚了,回去吧。”冷衫小声劝道。
“不行啊,找找雪樱吧。她那么笨,被人拐走了怎么办。”青鸢摇头,担忧地说。许雪樱为人太实在了,若遇上歹人,顶多只会严辞怒骂,再不然就玉石俱焚。
“我留几个人寻找郡主,王后请先回府。”冷衫不肯退让,坚持让她回去。
他比冷青要固执,也吓不住他,青鸢只有往回走。
小巷深深,高墙边有大树遮天蔽
日,越往里走,光线越暗,渐渐看不清脚下的路。
咯噔,一只小石子丢到她的脚边,弹起老高,往左边的墙脚砸去。声音惊动了冷衫,他立刻拔出了弯刀,用力一挥,几名侍卫马上跑上前来,把青鸢围在了中间。
“什么人?”冷衫厉声质问。
咕噜噜,又是一枚石子打过来,从街角伸出一个小脑袋,惊恐又好奇地看着他们。
居然是个小孩子,看上去顶多五六岁。
“小娃娃,过来。”青鸢向她招招手,笑着说。
“你们是来租屋子的吗?”小男孩磨磨蹭蹭地出来,壮着肚子问她们。
“你们家有屋子出租?”青鸢摸摸他的小脑袋,小声问。
“我们家有,你们不要只租黄大伯家的屋子,我家的屋子虽然小一点,但是我娘扫得很干净。”小男孩吸了吸鼻涕,小脸上全是认真。
“这样呀,冷衫,给他一点碎银子,送他回去,不要吓到他了。”青鸢琢磨,这家里一定遇上什么困难了,所以这小娃娃才会跑出来找人租房子。
冷衫拿出银袋,倒了一把碎银子:“再敢拿石子打人,小心我告诉你爹,揍你。”
“我没有爹。”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