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字,是高陵熠亲自给他取的。高陵熠对他和弟弟很好,和父皇感情笃厚,若不是后来来了一个顾倾华,他和弟弟不会被父皇抛之脑后。
有何可想呢,往事俱已矣,多想无益。
他又想小十,那丫头从小万千宠爱,活得逍遥自在。自古男尊女卑,在小十这里翻了个儿,小十成了最尊贵的人,他这曾经的皇长子,却成了芥,蝼蚁,生死无人问植。
真是不公平啊。
但他也不埋怨这样的不公平,命运都是老天安排好的。他父皇隐忍持政,一生下来还是死于非命,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怜平常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都小心翼翼,生怕落人诟病,还得时刻担忧天烬侵扰,跟孙子一样活着。皇叔更是可悲,装瘫子,装别人,四处奔波十余载,到了最后,死无葬身之地,尸骨都未找到。
还是他现在舒畅,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无人敢管,也没人管得着他。他四处游玩,敛集财富,看中什么就能拿来,想杀谁就杀谁,把控生杀大权,还让人死不瞑目的感觉,简直太爽快了,可比他父皇与王叔活得自在。
傻子才去夺什么江山!姜翊比高陵翊可强了百倍。
他把手慢慢上移,掩到了脸上,低笑了几声。
屋外,一众随从互相看着,都不敢出声。高陵翊多疑、残忍、冷血无情,翻脸不认人,不管是跟他身边多久的人,只要不随他的心意,他能立刻痛下杀手,毫不留情。他们也想离开,但是投入高陵翊门下时,就在高陵翊的哄骗下,一起歃血为盟,服下毒药,那药不仅能控制他们的生死,更能上瘾,时间久了,他们根本离不开高陵翊的控制,只能成为他杀人的武器,利用的工具堕。
“哎。”有人轻叹,走到一边坐下。
院子里呈现出一片死寂,无风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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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小雀在枝头鸣唱,声声婉转。园子里的芍药花开了,蝴蝶萦绕,蜜蜂采蜜。
小十站在小阁楼上,伸了个懒腰,一面梳头,一面低头看院子里。南彦和傅石沐都起来了,正在院中练功。傅石沐用长剑,南彦用弯刀,兵器相碰,火花四溅。
小院里的侍婢丫头早就看傻眼了,一个个眼睛大亮,围在一边交头接耳,议论谁更帅气,谁更迷人。
“那位沐公子又英俊又挺拔,当然是他!”
“明明是严公子,你看他的眼睛,他的嘴唇,简直迷死人了。”
小十听得好笑,把檀木梳绾进发髻里,快步跑下了楼,左右看看,眼珠子咕噜转了几圈,折了枝柳枝,用力往二人中间丢去。
“看招。”她脆声大叫。
南彦和傅石沐手中兵器往回收,伸掌就接柳枝,二人在半空中又拆了十数招,突然间分开,匆匆后退。
“毛毛虫。”南彦甩手,这黑色毛毛虫就缠在柳枝上,他方才触碰到了,掌心一片火辣辣的痛。
傅石沐也没好到哪里去,虫子要保命,冲他射了好些毒液,手指尖已经肿了。
小十哈哈大笑,指着二人说:“看吧,若是爹在,一定要教训你们不警惕。”
因为是这丫头丢的,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柳枝上有文章!二人对视一眼,南彦大步跨上前,一掌挥过了柳枝,往她面前抛,“来来,你也练练习胆。”
眼看黑乎乎的东西丢来了,小十一声尖叫,赶紧往回跑。
傅石沐往右挪了一步,向她伸开手掌,掌心同样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小十又一声尖叫,往院子外奔,没几步,一头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姐小心。”姜翊扶住她的手臂,温柔地说道。
小十抬头看他,脸色还是苍白,清瘦的脸庞上,一双眼睛黑幽幽的,正满漾柔情地看着她。
“少庄主。”她抽回双手,微笑着问好。
“我来看看,两位大人,小姐,昨晚睡得可好?还习惯吧?”姜翊笑着看向走过来的傅石沐和南彦。
“多有叨扰,很好。”傅石沐抱拳,与他寒暄了几句。
“两位大人,小姐,用早膳了。”
四姨奶奶笑吟吟地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五个俏侍婢,大盘小盘地托着,美食的香味扑鼻而来。
“有劳了。”小十等她们把饭菜放好,快步过去,揭开了盖子看。煎得金黄酥香的锅贴,熬得浓稠适宜的小米粥,还有清淡小菜。
“这是翊儿做的。”四姨奶奶给几人盛满粥,笑容满面地说道。
“是吗,你居然会做这个?”小十讶然地看向姜翊。
“喜欢做些美食,”姜翊给她盘中夹了两个锅贴,柔声说:“小姐尝尝看。”
“好吃。”小十咬了一口,大声赞美。
“大人今日怎么安排?若继续赶路,我就让人给大人准备好干粮
,送大人出城。若想休息游玩几天,我就给大人当向导,在我们茶山转转,我们涵城的风景,还是很美的。晚上正好是茶市,从下午起,就有乐子看了。”
“好啊。”小十咬着锅贴,笑着说:“反正那边的事有人看着,我们就玩玩吧。”
“不行,还要办事。”傅石沐眉头微锁,小声劝道。
小十秀眉轻拧,转头看南彦,小声说:“严大人,你说!”
“你想玩就玩吧。”南彦轻抚她的小脑袋,笑着说。
“不行,有令在身,怎么可以游玩?”傅石沐站起来,严肃地说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