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崔思莹抽回手,笑着说:“那是一定的,皇后娘娘待本妃……不薄……”
她掩唇,扭过头冲大殿的窗子处看了一眼。
青鸢看过去,先前那妇人正从那里往里张望,视线就粘在上官薇的身上。上官薇也正往那边张望,二人视线对上,那女人的脑袋迅速缩了回去。
上官薇泪眼模糊地问崔思莹,“那是谁?”
“哦,我的ru娘。”崔思莹笑笑,又看向躲在众人身后的倾华,眼中滑过一丝疑惑,慢步走了过去,上下打量着,小声问:“这位是……哪位官大人家的千金?”
倾华哆嗦了几下,小声说:“我娘亲是淮西府夫人。”
淮西府夫人丁若琴,是上官薇的远房表妹,也是她作主把丁若琴嫁去淮西府,从而牢牢把握住了淮西府的海运生意。
若说她的女儿跟在上官薇身边,也说得过去,崔思莹更是没见过。她冷笑一声,转头看青鸢。“倾华,你与你母亲团聚,当好好庆祝,我令人备一份薄酒过来,你们好好享用。”
她说完,转身就走。
“崔思莹……”
“大胆,不得直呼贵嫔娘娘名讳。”几名婢女上前来,拦住上官薇,更有一人不客气地往她肩上用力一推。
上官薇被推得几个趔趄,撞到了身后的圆柱上,一张脸顿时变得煞白,又慢慢涨得通红。
国之奴,哪有尊严?
此时此刻,大殿里一片死寂。在路上时,那些侍卫虽说不敬,但也不至于动手,加上上官薇不时塞些好处,好歹没能饿着冻着,但这里是天烬皇宫,曾经飞扬跋扈的皇后,在小小的宫婢面前卑微地颤抖,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青鸢没出手,上官薇该受些教训,方能明白自己的处境。
崔思莹扭头看了一眼,唇角扬了扬,轻抚鬓上一朵娇艳的花,扭着腰,慢步出去了。
上官薇张张嘴,软软地滑倒在地上。
倾华上前来,却不敢叫一声母亲,只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扶她起来。蕊嬷嬷看着青鸢,小声说:“公主,想想法子吧。”
“我有什么法子,我自身都难保。”青鸢冷冷地说。
“太子不是很喜欢你吗?”上官薇突然眼前一亮,挣扎着坐起来,拉住她的衣角,小声说:“你想想法子,把倾华引荐给他……”
“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恶婆娘!”青鸢勃然大怒,到了这时候上官薇还不忘拿着倾华去换富贵!
倾华也气着了,抖了会儿,人软软地栽了下去。
上官薇被青鸢怒骂,气得又要发作,但看倾华倒下了,又急得哭了起来,把她搂在怀里,又掐背,又掐人中,哭着说:“女儿,你就是娘的命啊,娘只是想给你找个依靠,你又没吃过苦的,怎么能跟着娘去做奴才?你姐姐说疼你,给你引荐一下又如何?你的模样也不比她差啊。好歹以后不用挨饿,不必受罪,也算是有个归宿,娘是怕以后再也护不住你了……”
倾华悠悠醒了,听她如此一说,更是哭成了泪人。看她们母女两个如此,青鸢忍不住苦笑。上官薇对全天下人都恶毒得要命,偏偏对倾华疼入骨子里,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还真是一个最好的娘亲。
“母亲,我怎么可能嫁人呢?不能看着阿九一个人受罪,我也不可能丢下母亲去嫁人。当奴才就当奴才,我们在一起就好了。”倾华靠在她的怀里,又抬起泪眼看青鸢,把手伸给她,央求地说:“阿九,来,父皇去的时候说了,不让我们再分开了。”
青鸢心酸至极,慢慢跪坐下来,拉住了她的指尖。
倾华确实对她不错,在暗宫时,送药,送饭菜,悄悄放她出去晒太阳,和她一起坐在廊下翻皮筋,互相梳头……倾华很少能出宫,都是青鸢出去后,回来说给她听。她总是一脸羡慕,不停地追问:还有呢?然后呢?你真厉害啊……
“吱嘎……”
大殿的门又缓缓推开了,太监们快步冲进来,把抱在一起的众人拉开,先是蕊嬷嬷,她被拖出去的时候,尖叫了两声,太监立刻扬起了手狠狠打在她的嘴上。
“放肆,谁许你出声。”
又有人拿了一团布塞进了蕊嬷嬷的嘴里,拖出殿去。
“崔思莹要置我们于死地。”青鸢心一沉,立刻站起来大声说:“蕊嬷嬷,我们是一家人。”
p嬷嬷用力扭头看来,鼓动着被塞得满满的腮帮子,绝望地点头。
“是生是死,就看今日了,你们记着,与皇后秦兰无关。是崔思莹,她曾经放话,到了天烬一定要做皇后,崔大人上下打点,买通很多人为她铺路……”
她拉着上官薇的手,匆匆交待。她有把握脱身,但是上官薇和倾华她们,必死无疑!甚至卫长风也会牵连进去,可能还有太子……秦兰这一剑锋利啊,一剑穿透这么多人的胸
膛。
上官薇眉头紧拧,死死盯着青鸢。
“我无所谓,你不想活,那随便你。”
青鸢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上官薇。
上官薇不是不愿意,她更擅长做这种事,后来更以此为乐。但是这时候,她居然从青鸢的身上隐隐看到了熟悉的影子,那是当年入宫命悬一线时不得不作恶的自己……
“可是……”倾华揪紧衣领,紧张地站了起来。
“我们得活着,就得让敌人无法伤害我们,你不是说,还想看草原吗?如果我们活着出去,我们就去草原。”青鸢用力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