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眉穿在身上的法衣成为人们注目的焦点。顶 点 x 23 u s
许嘉眉低头看了看,解释:“布料不是我花钱买的,是一位水织娘送的……”说了在临渊城的经历,“不好意思,我不修剑法,我喜欢降雨下雪。”
剑修们本是开玩笑,听到许嘉眉严肃认真的拒绝,嘻嘻哈哈地笑成一片。
来论道堂听课的白研不知前因,奇道:“怎么大家都在笑?”
不等许嘉眉开口,大家七嘴八舌地学许嘉眉说话,白研也笑了起来:“喜欢降雨下雪哪里好笑?我也喜欢刮风哩!”手一招真的刮风了。
论道堂的钟声提醒人们,晚上的第一节课即将开始。
白研上第二层,许嘉眉上第三层,别的同门各有各的课要上。
许嘉眉来到讲堂,看到堂内摆放着四十多个蒲团,每个蒲团前有一张书案。二十多位比她早到的同门安安静静地坐着,一位筑基后期修士端端正正地坐在讲师坐的蒲团上,年轻的面孔看似十六七岁,观其衣着,是来自太一山的内门弟子。
太一山与瑶山都是修道法的,飞升的汝霖道君曾在太一山修行,但瑶山出身的道君为数不少。就许嘉眉的所见所听而言,太一山重规矩,瑶山相对散漫自由一些。
遇到太一山来的讲师,必须讲礼貌。
许嘉眉向讲师见礼,讲师打量她一眼,微颔首:“请坐。”
请?感觉到其他人泄露的讶意,许嘉眉选了一个距离讲师不远不近的位置,静心凝神等待讲师上课。
她在白山城叶氏祖宅时,叶氏祖宅也有谈经论道的书舍,但那时的心情和今日截然不同,尽管那时听的课是两块灵石,今天听的课也是两块灵石。
许嘉眉拿出自制的笔记本,把笔记本放在书案上,用笔将空白页分成三个区域。一个区域记录内容,一个区域用于提炼总结学到的知识,最后一个区域是拿来复习的。前世接触的学习方法,今生依然有用,越用越习惯。
坐在许嘉眉左侧的师姐两手空空,见许嘉眉如此举动,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镜子,刚放在书案右上角,就被讲师点名:“吴悠琦,把你的镜子放进储物袋。”
吴悠琦委屈:“讲师,我担心我记不住您讲的课,用留影镜记录下来不好吗?”
用留影镜比记笔记省事多了。
讲师板着脸道:“认真听,认真学,不懂的可以向我请教。你把留影镜放在书案上,肯定不如没有留影镜专心。”
吴悠琦顶不住讲师的斥责目光,不甘不愿地把留影镜放回储物袋,道:“许师妹拿着本子和笔,难道她能比我专心?”
讲师:“能。”
一个字拉足了仇恨,吴悠琦眼神幽怨,许嘉眉回以无辜的注视,默默地拿出修行手札复习以前学的知识。
三分之一刻钟后,讲堂满座,钟声响起。
讲师清了清嗓子,抛出一个问题:“什么是灵修?”
众人争相抢答是不可能的,大家谨慎地保持了沉默,讲师也不尴尬,点了左手第一列的第一个人:“你先说。”
那人给出规矩的回答:“修行道法的修士就是灵修,犹如修行剑法的修士是剑修,炼体的修士是体修,习武的修士是武修……”
许嘉眉不认可他的观点。
她炼体,但她不是体修。
讲师神色不变,指了回答者身后的人:“到你了。你告诉大家,什么是灵修。”
第二个人道:“专注于道法的修士是灵修。灵修可以炼体,例如许师妹;灵修可以学剑,例如我;灵修也可以炼器,例如师姐吴悠琦……”
一个个人说下去,轮到了许嘉眉,许嘉眉道:“灵修、剑修、体修等都是修士,修行道法、剑法、肉|身等的目的都是长生不老,细究一位修士是灵修还是剑修或是体修没有意义。”
众人纷纷侧目,讲师不予表示,点了下一个人,此人反驳许嘉眉:“若是没有意义,为何细分灵修、剑修、体修呢?灵修追求的是无上大道,剑修追求剑道,灵修的道和剑修的道是不同的。”
在他之后发言的人说:“上古时期没有灵修、剑修、体修之分,追根溯源,天地间所有修士有着相同的祖师。道就是道,灵修的道与剑修的道同源异流,恰如一汪同源之水,在流淌过程中分作一条条不同的河流。但是,这些河流最终归于海洋。”
讲师依旧没有表示。
待到所有人说出自己的回答,讲师说:“同一事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你我持有不同看法,你说出你的看法,我也将我的看法说给你们知道,彼此求同存异。”
他自问自答:“什么是灵修?你认为灵修是怎样的,灵修就是怎样的……”
持续三刻钟的一堂课结束,许嘉眉觉得收获良多。
虽然有些道理是前世就知道的,可知道永远不等于理解,也不等于她能轻轻松松地将道理用在修行上。
就像冰雪本是水做的,她一直知道,可她直到踏上白玉台阶才真正地理解了意思。
人们陆续离开讲堂,许嘉眉将这堂课的总结写在笔记本上,打算离开,被讲师叫住:“许师妹,请你留步,我有一件事想请教你。”
再次感觉到别人的惊讶情绪,许嘉眉走到讲师面前,问:“讲师想问我什么?”
讲师:“我叫方兴艾,方兴未艾一词去掉未字。”看着比自己高的许嘉眉,动了动嘴唇,迟疑复迟疑,“我……我想请师妹指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