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前顿时一阵寂静,刁文龙毕竟稳坐主薄宝位十余年,yin威鼎盛。一句话吼出,还是颇有震撼力的。
可还未待他露出胜利者的笑容,不知哪里又陡然高响了一声:“姓刁的!别拿饷银来糊弄我们,这些年,你克扣我们多少,别以为我们都不知道!老子就敢跟权小子一去找大老爷告状去,连这事儿也一起告!”
“我敢!”
“我也敢!告刁文龙这老王八去!”
“走走,我们同去,同去!”
这下,石头扔在茅坑里,刁主薄算彻底激起了公愤(粪)。百十号书吏饭也不吃了,一个个咋呼抬着马权就朝后衙的签押房去涌去。任凭刁文龙怎么在后面叫嚷,这些人也没一个肯停下来。
有时候,煽动并不是非要扯破嗓子发表一番演讲才算。真正高明的煽动,就是如马权这样,只起了一个引子的作用,就让跟随之人,在大氛围的胁迫影响下,以为这件事儿就是自己要做的。
刁文龙终于想起马权那句‘签押房见’的话了,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见法。这种全县衙书吏统统状告他的情形,就算他有十足的证据证明自己没有克扣,可任何一个聪明的大老爷,也都会借坡下驴,将自己给撤了以平众怒。更不要说,那为张大人,早就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
不过,他此时还不知道,事情远远没这么简单。马权整人,从来不会这么温柔的。尤其,是在他花费了那么长时间酝酿之后……
“刁老王八,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破事儿,小爷才不会犯的……嘶,真他娘的疼啊!”抽了抽嘴,趴在门板上的马权,最后还是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