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钱御史眼中不屑一闪,鼻子哼一声道:“贵县书办倒是比本官还好生心忧朝廷,这税赋征收事关社稷,本官难道就要单听你这书办一言,便要滥用职权、惊扰乡里?”顿了一下后,钱御史又想钱百万问道:“钱粮长,你我虽是同胞兄弟,可忠孝两全,假如你对这拒不缴纳朝廷赋税一事没有个解释,休怪我大义灭亲!”
钱百万这才躬起身子,完全就像受了屈的小媳妇一般喊冤道:“御史大人,您有所不知,非是我等粮长不恪尽职守,实乃海西县老爷盘剥太狠、手下书吏又这般如狼似虎。小人也不知县老爷从何处得来一本虚假白册,足足比本乡户口多了两倍有余,硬是上报到了州府,如今更是强要我等缴出保命粮,我等实在缴不出啊!”
“如此便是说,张大人为了一任政绩,便不顾民生,强硬摊派盘剥,引得治下百姓都群议汹汹,快要激起民变不成?!”钱御史脸色更黑,回头一望那埠头里长甲首,便见那些长工等人纷纷跪在地上恳求他为民做主……
这一情景突然落在张靖初眼中,使得张靖初脸色已然开始发青。而一旁的马文瀚再也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躬身近似央求一般道:“大人,是非曲直,您只需亲自入乡查访一番便知!万望御史大人不负皇命,勤兢办好差事,还张大人一个清白,将这等害民之贼绳之以法……”
一句话落,埠头上很是沉寂了一会儿,马文瀚陡觉有异,悄悄抬起头时,才见钱御史一脸震惊,如吃了一只苍蝇一般望着他。最后,终于吐出两个字:“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