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不名腹痛如绞,四肢已经开始出现轻微屈伸的征兆,虽然头脑也继而幻听幻视起来。但恰恰是这些征兆,让他准确判断出,自己所中之毒,正是与云南巫蛊之人有所勾连的绝情谷最常用的牵机。
虽然,他想不通,为何在马权他这个从海西那县城走出的少年,会有这样毒性甚猛的云南特产。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身体渐渐开始抽搐的吴不名,终于记起门外还有自己的同伙。他仓惶回顾,期望可以发出一声呼叫,引那四名同伴前来诛杀马权他知道,以马权的武艺,纵然手持一般削铁如泥的软剑,也不可能是门外那四人的敌手。
可马权不会满足他这样的奢求,就在吴不名的嘴刚刚张开一条缝的时候,马权已将吴不名的右手绞至他背后,随后用右腿将吴不名的双手跪压在他的后背,左手就势捂住他的嘴巴,而右手,则揪住吴不名的头发,让他目光看到这屋内那一大片的血迹之上。
“你是不是最后想问我,是如何下了那牵机之毒?”马权语气阴寒如刀,他知道像吴不名这种人,就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会对自己暴行有过半分的忏悔。不过,对付这样凶残之人,马权也有令其追悔莫及的方式。
“我知道,你现在很不甘,非常不甘。毕竟,一路上来,我都诈言暗捧,让你自认为是个聪明人。孰不知,就是你这种自作聪明之人,才是真正的天字号第一蠢货!”捡起掉落在身旁的匕首,马权横架在吴不名的脖颈上,不屑说道:“若你识相一些,今夜没有做下这等人神共愤之事,此时此刻,你也不会如一条野狗般任我宰杀。”
“想知道自己是如何中毒吧?”用匕首撬开吴不名的嘴巴,锋利的匕首直接将吴不名的口腔搅得一片血肉模糊,而做这些的同时,马权还死命压住了吴不名的喉管,使得已经四肢脱力的吴不名都发出了疼痛的嘶吼,只能间或剧烈挣扎扑腾,正应了马权对他‘贱命如狗’的评价。
做完这些,马权看着满口吐血的吴不名,仍旧没有半分负罪感。他起身死死盯着吴不名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神,渗亮的眼神如刀,直剐吴不名的内心:“你自大愚蠢,又有野心,所以我才会
浪费半天时间,同你讲述你们明教的历史。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之所以我会知无不言,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你听了之后,我不怕再有第三个人知晓……”
“真可惜,那个时候,你竟然都没有发现我对你已经起了杀机。”马权分出一部分心神,仔细观瞧起窗外的那四人,同时说道:
“现在,你可能已经回忆起那壶凉茶。不错,就是在我第二次饮茶的时候,我趁你醉心于明教的失败中苦思不解时,将牵机的粉末投入了茶壶当中。随后,还特意摩挲了几下茶壶,暗示你续上一杯。虽然我不清楚心理暗示究竟如何发挥效用,不过,对于一个心智沉乱而杯中又无水的你来说,那样的动作,足以让你不自觉自己给自己添上那断魂之水。”
“至于我如何会有牵机之毒?”马权阴沉沉一笑,俯下身来对着王丞温柔说道:“这自然要感谢你们明教的同盟,没有她们,糜雄也不会特意从云南那里进来牵机,而我也不会在他替我疗伤的时候,偷来这等毒药……”
听完马权这一番如恶魔般的低语,已经腹中剧痛不堪的王丞,双腿猛一抽搐,完全失去了复仇或自救的能力。可他似乎仍旧不甘心,自己苦心潜入海西县衙七年,最终却枉死在明教即将复兴的时机之前,更不甘自己会死在马权这个已是他俘虏的少年手中!
他咬着牙,倔着骨,佝偻着身子,双眼充满着怨毒,喉中发出‘嗬嗬’残喘的声音,像一条尺蠖似的,缓缓蠕动着向马权爬去,拼命举起的双手,好似还想掐住马权的脖子……
可最后,就在他已经爬到屋内那对夫妻还温热的血液上时,终于再无余力。头颅一歪,就此气绝而亡,手足相抱蜷缩之状,却似那女子腹中还未成形的胎儿之状。
马权不知这样是否已经替那对无辜的夫妻报了仇,唯一知道的是,是门外还有四条野狗,随时会扑将上来,将他撕成碎片。真正的生死搏杀,现在才刚刚开始。
长长吸了一口气,那屋内的血腥仇怨之气尽数融入自己身体,马权才缓步上前,悄然做了一些布置后,猛地打开了房门!
他知此战不可避免,唯有先下手为强!
房门一打开,立时就惊动了外面四人,齐齐朝马权看来。然而,马权拉门之时很有力度,正好可以让他们看到自己,却难以看清屋内的情景。
“进来一个嘴巴紧些的,将里面的血迹冲洗一下。”马权面色难看地说着这番话,随后还装作是来传达吴不名命令的样子,对着那四人朝里面歪了歪头。
已经开始掩埋尸体的四人看不出其中有诈,毕竟屋内的血迹也需在天亮之前清理,此时唤进去一人,完全合情合理。四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后,一人便提着一桶水走了进来。
马权微微向后退了两步,与来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就在那人抬脚迈入房门的时候,马权又突然开口道:“吴掌旗使还有一句话要我对你说……”
“什么?……”那人一直没怎么在意马权,此时突听马权开口,顿时将目光转向马权。可话还开口,他就伴随着水桶倒地的声音,砰的一下结结实实摔倒在地。
房门的两端,被马权扯了一根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