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权这时才想通,为何糜家那伙子竟然在寒风露面后仍旧没有出现在徐州:皇帝老儿御驾到了海西,他们这些做梦都盼着咸鱼翻身的锦衣卫们,自然要屁颠颠儿鞍前马后起来。顶 点 x 23 u s
虽然,忙活到头儿,皇帝老儿也根本不清楚海西有他们这群人的存在。
古代社会就是这样,一个天子顶着全国上下千千万黎民百姓的福祉。那些早就脑袋坏掉了锦衣卫们,断然不会因小失大,为救自己一个小小的家丁,而放弃他们尽忠天子的天职。
道理上讲,他们没有错。可情感上,马权还是难以介怀。毕竟,那一夜假如寒风没有赶来,自己可能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殿下,今日您权在这里安歇,明日属下再来探望。”见马权吃完了食盒里的东西,也看到他在这里没受什么欺负,箫月收拾下东西便准备离去。毕竟,马权刚才那一句‘皇帝老儿’四个字,太考验她心理承受能力了。
在箫月看来,马权毕竟是大雍的王爷。他父亲齐王离宫出走一事,无论怎么说,终究是大雍皇室对不住齐王,马权对大雍皇室有所气愤也是人之常情。但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外人,可不能听多了这种杵逆之言。
“明日?”马权闻言冷笑:“你们心可真大,明教那些人费尽心机阻止我与皇帝会面,你们就这么顺了他们的意?”
“馆主也为这等千载良机懊恼不已,可您如今身陷囹圄,若想从这大牢出来,还需好生谋划一番……”
“狗屁!”马权闻言登时大怒,口无遮拦骂道:“你们那个馆主就是跟聪明人玩心眼儿太多了,还会看不到那灯下黑。简简单单一件事儿,非让他给办复杂了。告诉我,你今日身上带了多少银子?”
“碎银只剩三两多一些,”既然已承认马权为效忠对象,箫月此时异常恭敬听话,打开钱囊看了一眼道:“奴婢身上还有一些金银首饰,算下来也值几两银子。剩下的就是一张五十两的交子……”
“堂堂大雍朝王爷,能值五十两,也不错了。”马权自嘲着,接过那五十两的交子后,朝着牢门大喊:“老崔头儿,老崔头儿!”
“殿下,您这是作何?!”箫月一听马权大叫,当下花容失色:“您不会是想买通这牢头儿将您弄出来吧?”
“当然是这样。”马权阴阴一笑:“你家馆主想将我弄出去,也免不了使银子,可向那位知府老爷上供,那张子攀就是十足
十的冤大头了。既然他铁定肯为我作保,而我又是货真价实的海西县衙司户,那为何要舍近求远,去花那大笔的冤枉钱?您说是不是这理儿,老崔头儿?”
前面还在对箫月说话,后面就把头转向了牢头。
“听了公子这番话,我就知道,您绝对是县衙的司户。”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牢头嘿嘿的笑了出来,两只眼睛在昏暗的牢房里似乎都发出了绿莹莹的光。
“殿…相公,您是昨日才被押来的重犯,更可能跟明教余孽有染!”箫月自己都不相信,她会替官府说了话:“您若是想出去,必然将过堂证明自己的清白。若是乱来出了岔子,恐对您的名声不好。”
箫月想劝马权莫要小不忍乱大谋,届时以一罪囚的身份面见圣上,恐怕非但不能为他们这些暗影锦衣卫正名,反而可能连自己都保不住。
可听了箫月的话,马权和牢头儿一起嘿嘿笑了起来,马权站起来拍着木头栅栏感叹的说道:“若是我真的过了公堂,那想出来恐怕才是千难万难。可我现在在这座囚牢里,上不见天,只能见到地,而老崔头儿就是这里的土地公,这是他的地盘,想要谁生,谁就能生,想要谁死,他就一定活不到天亮。
同样,想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离开,也易如反掌。至于我回到海西县衙后,那事情就更简单了,我敢保证,一位勇诛明教叛贼的县衙司户,绝对会受到徐州知府的褒奖,而不会传出徐州知府有眼无珠,将一位忠君爱国的司户关在徐州大牢之事。
不过,这期间,唯一要受到责罚的,就是我们的牢头儿了。所以,我现在只需付出让牢头不在乎惩罚的代价,就可以悄然无声离开这所大牢。
老崔头儿!金子?还是银子?亦或交子?”
“嘿嘿。司户大人是个明白人。金子不该是我们这些执贱役的人该有的东西。银子会被人家以为是贪墨了官银,所以还是交子比较好。先给五十贯,您顺利出去后再付五十贯,司户大人以为如何?”老崔头儿说的非常的干脆。
“哦,我刚才不小心在在地上丢了五十贯交子,怎么找都找不见,老崔头儿你帮我找找,找到了就归你。”马权说着就从怀里掏出刚才那张交子,顺手放在板凳上。
老崔头儿拿起交子仔细的看了之后揣到怀里,笑着看了一眼箫月:“公子说的没错,女人就是心眼小,也思前想后越办不成事儿。幸好公子您是个明眼
人,才没让我老崔头儿白忙活一场。”
箫月同样也笑了,老崔头儿还是自作聪明小瞧了她。她这时其实已经下定决心,马权一出牢之后,她第一个就会杀了这牢头儿,以绝后患。
可马权看着箫月的笑,突然也笑了,笑的就像是一只刚刚偷了鸡的小狐狸:“别想着杀人灭口这事了,你们女人就是这样,做起事来瞻前顾后,事成之后就翻脸无情。你放心,老崔头儿有着良好的行业操守,断然不会将此事泄露